这个女人是我认为对我最为有利的证人,我自认为我各个方面都是对得起她的。她是在我太太去惠灵顿这一段时间闯入我生活的。填补了我太太不在时身边没有女人的空白。但是,她的证词,让我大吃一惊。 惠灵顿房东退庭後,是一个胖乎乎的中年妇女。我一看这个女人也出庭作证,我心情更加放松了。这个胖女人是我认为对我最为有利的证人,我自认为我各个方面都是对得起她的。她是在我太太去惠灵顿这一段时间闯入我生活的。填补了我太太不在时身边没有女人的空白。不到女朋友、或者情人的份上,只能称为临时性夥伴。我太太从惠灵顿回到奥克兰,我们就停止了这方面的关系。可我还会经常请她吃饭,不管怎麽说,没有那种关系,我们之间的友谊还在。随着主控官的问话,我的思维又回到了现实之中。主控官例行问话:“你是怎麽认识被告的?”“我的学校在他办的报纸上做广告,就这麽认识的。““你们是不是办了一个社会团体?”“是,新西兰同乡会。”“被告是这个团体的会长是吗?”“是。”“你是副会长,是吗?”“是”检控官又问了有半个多小时消磨时间的话,什麽你们在哪认识的,什麽时间成立的协会呀,开了几次会呀,都在什麽地方开会呀,一起吃过几次饭,上过几次歌厅呀等等。检控官接着问:“你送给被告一张床,是吗?”“是,在他太太从惠灵顿回来之前。” “床是怎麽运到被告家的?”“是用我的汽车,放在车顶上运到他家的。” “然後,发生了什麽事?”“从被告家回到我家,他让我帮助他清理汽车。” “是这台印有广告新闻的车吗?”说完主控官从资料中找出我的银白色本田汽车的照片,请工作人负责拿到中年妇女眼前。中年妇女看了看说道:“是这台车。”“你在车里看见了什麽?”“我看见了一把斧子。” 听到这里,我有些紧张起来,我车里那麽多的东西,为什麽她单单说看到了斧子,什麽意思?我有些糊涂了。又听主控官问道:“又发生了什麽事情?”到“被告向我讲了这把斧子的故事。”我更加紧张了,心想我什麽时候跟她讲过这把斧子的故事,这个女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呀。怎麽在法庭上胡乱说话呢? “被告都说了些什麽?”主控官紧紧追问道。 “他说他太太命大,他带着斧子去惠灵顿找他太太,找遍那家所有的房间,也没发现他太太,然後被房东发现,房东拿出枪来,他就跑了。” 我紧张地汗都出来了,我什麽时间说过拿斧子去了惠灵顿,真是说谎不打草稿。这女人太可怕了。 我仔细回忆和她相处的日子,我的确说过去惠灵顿找我太太,但是从来没有提到过斧子的问题。我车後的确有一把斧子,是我准备修理报箱用的。两件事根本扯不到一块儿啊,再说我车的後备厢中很多工具,她怎麽专讲看到斧子呢?我呼呼地喘着粗气,如果有心脏病的话,当时我真有可能气死在法庭上。 这时我律师通过翻译给我写了一张纸条,上面写:“你和这个女人有没有性关系?”我看了看,心中暗暗佩服我的律师,竟能看出我和她有性关系,这个女人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是那麽放荡,从她嘴里还真说过两次要杀我太太的话。在我家做爱後说过一次,我生气的将她一把推开,转过身不理她,她看我真的生气了,对我说:“我跟你开玩笑的,何必当真呢?”可是现在在法庭上她反咬我一口,她为什麽要害我,置我於死地呢?我当时百思不得其解。看了看律师给我写的字条,我诚实地说:“有。”休庭时,律师通过翻译向我详细了解了情况,这时我的心情特别糟糕,脑子里想的都是这个女人为什麽要陷害我,莫非是她仇恨我太太回到奥克兰?我把我的想法告诉了律师康密斯基。 在法庭上,我虽然坐在律师的旁边,可根本没有我说话的权利。我只有沉默,也深深地知道,我不能在沉默中爆发,只能在沉默中死亡。 重新开庭後,我的律师抓住我和这个中年妇女的性关系进行盘问,“你有没有去过我当时人的家?”胖女人沉吟了一会说:“去过。”“我的当事人经常半夜送你回家是不是?”“是,这与本案有什麽关系?”“你说过你爱我的当事人,是吗?”这时胖女人动了怒,“我爱他?我丈夫是博士生,比他强百倍,我凭什麽爱他?” 我听她这样讲,心想当初在我家床上,你贬低你丈夫的话都忘了吗?说我比她丈夫强多了,跟她丈夫从来没这麽享受过。还要跟我在她丈夫面前做爱,问我有没有这个胆量。我当时说没有,的确我没有这个胆量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今天在法庭上却说她丈夫比我强百倍,真是说谎不眨眼。 我的律师继续盘问这个女证人:“我的当事人半夜送你回家,你们谈了什麽?” “我拒绝回答,再这样问我无关本案的问题,我再也不出庭作证了。” 出庭作证是每一个新西兰公民的义务和责任,但是新西兰又是一个民主国家,个人不愿意出庭作证,任何人都没有权利强迫你。出庭作证完全是胖女人自愿的,想通过陷害我来出名,达到个人目的。我想这个女人打错了算盘,再就是陷害我是为了掩盖她自己的过错。 接着这位胖女人提高了嗓门,近似咆哮地喊道:“薛乃印,我告诉你,你要是男人,杀了你太太,就要承认,省得害这麽多人为你遭罪。” 我听到她的狂叫,我心中的愤怒已经达到了极点。我憎恨,我懊恼,我不甘心被她这麽陷害,可是我不能表现出来,我要忍耐,忍辱才是智慧。在忍辱的同时我心中暗暗反问,我太太不是我杀的,你让我承认什麽呢,你为什麽认定我太太是我杀的?你那麽急着把这个罪名强加在我头上,我看有可能是你杀了我太太,然後嫁祸於我呢。 法官看证人在法庭上大喊大叫,就宣布休庭,第二天就这样不欢而散。 我非常沮丧地回到ACRP监狱,经过道道缓慢的程序,到七点多钟才回到E仓的牢房中,又错过了当天的新闻时间,自从我回到了新西兰,我每次上庭都有一些记者在场采访摄像,每天晚上的新闻电视台都会播出当天进展情况。所以我的案子在新西兰家喻户晓。 这天晚上我没有吃饭,气都气饱了,哪有胃口吃饭,躺在床上仇恨充塞了整个脑子。因此我精神恍惚,彻夜辗转难以入眠,胖女人陷害我的狰狞面孔时而出现在我的眼前,邪恶的嘲笑声一遍又一遍地响在我的耳边。“你不是看不上我吗?这回让你永远坐监狱,哈哈!”我脑子左一遍右一遍地幻想着胖女人的话语,它像一把锋利的钢刀,一刀一刀砍在我的身上,使我遍体鳞伤,体无完肤。 想到这些,我也弄明白她为什麽主动引诱我和她上床了,无非就是想用我的社会关系帮她招中国学生。原来她答应我每个学生付我一定的佣金,我变成了杀人犯,招来的学生就不用付我佣金了,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人为了赚钱,连人性最基本的道德都丧失了。我真後悔当初一时义气,把在国内一个出国培训学校的校长朋友介绍给她,才造成今天她陷害我的大祸。 初审的第三天,也是最後一天。开始十几个警察上庭说明搜查我家的前後经过,然後主控官陈述发现我太太屍体的经过。我太太的屍体是九月十九日发现的,警察确定我太太是被一条黄色领带勒住,窒息而死的,死亡时间是九月十一日至九月十三日,初步确定为九月十一日晚上时间。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麽确定为九月十一日,也可能是为了同美国九一一事件时间相同,增加炒作价值吧。 最後是法医出庭作证,也是先由主控官例行盘问姓名,住址,工作时间,担任法医的资格等等。主控官说:“二零零七年九月份有一具女屍是你检验的吗?”“是,九月十九日警察送来一具女屍,我检验发现女屍的颈部有被勒的痕迹,所以我认为是脖子被勒住,窒息而死的。” “你可以确定死亡时间吗?” “警察认为是十一日死亡的,屍体的腐烂程度很低。” “腐烂程度低是什麽原因造成的?” “我认为可能车厢封闭比较好,但是需要进行技术鉴定。” “你以前遇到过这种情况吗?” “我进行了多年的屍体检验工作,还没有遇到过这麽多天,屍体这麽轻微腐烂的。” “你还进行了哪些检验?” “检查了她的阴道,看死前没有性行为。” “还进行了哪些检验?” “切开女屍的胃部,没有发现任何异物。” 听到这里,我再也控制不住了。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出来,翻译给我递来纸巾,我擦了眼泪,新的眼泪又流了出来,我哭出了声音,法官看我难过的样子,就宣布暂时休庭。来到後面,律师和翻译都跟了过来,劝我不要太难过。过了一会我的心情平静了许多,再次来到法庭上。这次是我的律师盘问法医。 我的律师单刀直入说:“从屍体的腐烂程度看,有没有可能死者死亡的时间不会那麽久?” 法医把嘴唇合在一起,想了足有一分钟说:“有这种可能。” “你是不是听警察说死者是九月十一日死亡的。”法医又沉吟了一会说:“是。” 我的律师说:“谢谢,我的话问完了。” 法庭到了最後程序,法官说了一大通的话後,执行官站起来说:“主控官指控你犯有谋杀罪,你认罪还是不认罪。” 我站起身来,用英文回答:“我没有罪,我是被冤枉的。” 接着法官宣布初审结束,把薛乃印谋杀案上交奥克兰高等法院,这期间仍然关押在ACRP监狱。 (待续,本连载逢周二、四、五、六刊出)
大华超市(Mt Eden) 83 Dominion Rd, Mt Eden本连载之内容仅属作者个人言论,不代表本报立场。 连载内容略有删节。 为尊重个人隐私,部份人名为化名。 薛乃印纪实体故事《我不是凶手》现已出版,在以下地点有售: 大华超市(Pakuranga) 312C, Ti Rakau Drive, Pakuranga 大华超市(Northcote) 53 Pearn Cresent, Northcote 大华超市(NewLynn) 3121A, Great North Rd, NewLynn 大华超市(Manurewa) 222 Great South Road, Manurewa 大华超市(Albany) Shop 4 / 100 Don McKinnon Dr, Albany 大华超市(Henderson) 3 Edsel St, Henderson 大华超市(Panmure) 159 Queens Road, Panmure 新西兰华文书店 672 Dominion Rd, Mt Eden 太平超市(Mt Roskill) 911 Dominion Rd, Mt Roskill 鸿利超市(Three Kings) 540 Mt Albert Rd, Three Kings Plaza 先驱报社(CITY) 203 Hobson St, AKL City (责任编辑:新西兰 XinXiLa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