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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幼小的时候，村里有个柿子树园林。各种柿子的名称都有，如：火晶、冒魁、射洪、阳柿子蛋、半斤等，各类柿子的味道和特性，我都很熟悉。家乡流行着一句话：千年的柏，万年的槐，不信你问老四(家乡土语“柿”“四”谐音)来。说明，柿子树生长的年岁，比柏树，槐树都长。 我家那株柿子树是1044年我父亲栽植的，一连栽了五株。1946年冬季气候特别寒冷，冻死了四株，只有那一株栽植在坟墓旁边，才得以成活。我曾经故意问过邻居名叫“贺解放”的人，你记得不我家那株柿子树是哪年栽的吗? 他回答说：不记得!当然，他名叫解放，1949年生，怎麽能记得1944年栽种的是柿子树呢? 後来，经过农业合作化，农民们恐怕大树被分配，就把自家的柿子树都砍了。我们村子里，就剩下我家那棵柿子树年岁最久了。後来，我去西安上了大学，父亲、母亲相继过世。我只好把柿子树委托给我堂兄照看，不能让别人随意采食。我给他提了一个条件，每年冬季给树倒一罐尿，每年的柿子成熟时，给我姐姐送一小笼，其余归你家自己。这样，才使那株柿子树保留至今。有一年，我外孙女私自拿着笼担上树采摘，被我批评了一顿，她再也不敢采了。这样，我家那株柿子树就成为渭南原上最古老的柿子树。 柿子树除了柿子味道佳外，还有许多宝贵的特性。 首先，它是特别的风景树。每年夏季，树叶浓荫密布，人上到树上，田野里四面的景致，都能看得一清二楚，而正在田野劳动的大人们，却被柿子树的浓荫遮盖，看不见树上。柿子树是小孩子上树看风景的极好去处。也是农村青年男女谈情说爱的最好场合。有一年，我和小朋友一块上树观看风景，正看着，我旁边的一位小朋友哭了。原来，是他母亲自动跟随一位男邻居到苞谷地里去了，接着发生了电影《红高粱》巩俐和男朋友发生的那一幕。 其次，柿子树生长时间长，但长的慢。是极好的木料。我们农村，过去使用地老鼠车(就是人力手推车)，而只有柿子树的木头可以制作地老鼠车的?辘。其他如柏木、槐木等，虽然坚固耐用，但都不能制作手推车的?辘。 第三，柿子树本身，又是极好的风景树。夏季枝叶浓郁，秋季格外绮丽。人们都赞美香山红叶，可柿子树到了秋季，不但树叶红了，而且红叶之中露出了红艳艳的柿子，引来了蜜蜂和小鸟，享受着柿子的甜蜜。秋天柿子观看树园的风景，满眼的美丽。我不会形容柿子树园秋季的风景，白居易的描写秋景的诗句涌上心头：“一道残阳铺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红，可怜九月初三夜，露似珍珠月似弓。” 家乡人常说，吃柿子拣软的捏。只有柿子成熟了，也就变软了，才好吃。我记得，那时将柿子采摘回来，在院子支撑起一个棚架。棚架底下铺一层厚厚的麦草，中间夹着一层柿子，柿子上边再覆盖一层麦草。冬季的大雪，落满棚架，柿子上下都有保暖的麦草，不会被冻坏。到了晚上，就搬个凳子，手向棚架的柿子伸去，挑选软的，一捏，变软了，就香甜了，可以吃，软柿子可以一直放到年关，还可以用它招待客人。 我的家乡，地处秦岭北麓，柿子香甜而没有核。没法栽植。一般都是先种软枣树，而後嫁接，才能长成柿子树。人们走近柿子树前，一眼就能看到从软枣树嫁接柿子树的地方。底下的软枣时树皮粗燥，而上边的柿子树树皮比较光平，贾平凹的家乡在秦岭南麓，柿子同样香甜，但是因为那里气候热，而结的柿子核太多，无论吃柿饼或是吃柿子，都比较麻烦，不容易尽兴。 1999年，我移民到新西兰，到处都有柿子树。这里的气候也很适合柿子树生长。结的柿子一般都没有核，也好吃。只是少数柿子有核。走近柿子树，树皮从低到顶都没有看到嫁接的地方。我的朋友张平过直接用柿子的核(即种子)埋到地下，第二年就长出了柿子树。几年後就结果了。特殊的气候，又使柿子树具有了另外一种特性——新西兰的柿子树不必嫁接。 (责任编辑：新西兰 XinXiLan)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