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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西兰请不要称我们为香蕉—华人女导演、女演员演

时间:2014-09-26 00:00来源:新西兰 先驱报 作者:New Zealand 点击: N

  喜剧《三个好室友》(Flat3)由华人女导演Roseanne Liang(左二)执导, JJ Fong(左三)、Ally Xue(右三)和Perlina Lau(右二)担任主角。(Roseanne Liang供图)

  新西兰,很少有以亚洲人为主角的影视作品,更不用说以三位华人女性为主角的作品。今天,喜剧《三个好室友》(Flat3)第三季将在网上开播。这个由华人执导、演出的系列喜剧从2013年首次播出以来,已经赢得了不少赞誉。热情的观众甚至筹款帮助她们拍摄了第二季。在第三季中,观众将看到一些更为搞笑的故事。近日,导演Roseanne Liang(梁文欣)和主演之一JJFong在Roseanne的奥克兰家中接受了本报记者专访。
  拍片源起

  大约三年前,JJ和好友Perlina Lau还有Ally Xue(薛林悦)想到以她们三个的故事为原型,改编成一个影视故事。三个女孩中只有JJ是专业演员,Perlina在TV3当助理制片,Ally在学习配眼镜和验光。她们不知道怎么编故事、当导演,于是想到了Roseanne。
  2005年Roseanne根据自己的生活拍摄的纪录片“Banana in a Nutshell”(果壳里的香蕉)获得了SPADA电影新锐奖。2011年,她的故事片“My Wedding and other Secrets”(我的婚礼和其它秘密)引起了更大反响。
  Roseanne回忆说,她在拍摄《婚礼》的时候,JJ来试镜。虽然没选上,但她的才华给Roseanne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我们逐渐走到了一起,发现了越来越多的共同点,特别是我们的幽默感很相近。”Roseanne说。
  大家经常围坐在一起,八卦她们生活中的各种囧事,爱情、工作,等等,很多笑料日后成了剧中的好素材。Roseanne说:“我们设想,这个剧要真实,体现人性,更重要的是,要幽默。”
  剧中,文静女孩Lee(Ally扮演)渴望走出家庭的庇护,寻找自己的生活。她的好友Jessica(JJ)收留了她,于是她们和Perlina(与真实的Perlina同名)住在一套公寓,上演了各种不靠谱的故事。她们最关心的三个问题是:我们到底在干什么,如何才能找到真爱,以及谁该买牛奶了。
  三位主角在生活中就有很鲜明的特点。JJ从4岁起就开始学舞蹈,18岁时上了舞蹈学校,后来又学了声乐,录过歌曲。“一不小心就掉进了演员生涯”,她已经演过8个角色。
  Ally很害羞,说话轻声细语。可一旦你跟她熟悉了,就会发现她文静的表面下藏著……Roseanne和JJ同时想到了“疯狂”,但又觉得不合适,最后一致用了“令人惊奇”这个词。有一次她们去唱卡拉OK,Ally忽然之间唱起了RAP,而且用上了最新潮的脏话,令人大吃一惊。
  在真实生活中,Perlina比较爱说话,而她在剧中的同名角色则说话不多,而且一开口就总是说出不合时宜的大实话。
  “我们每个人都有这种经验,我们总想表现得很酷,结果,(Roseanne做了个鬼脸)总是很尴尬。”Roseanne说。“我们要拍个自己想看的好片子,这不光是讲亚裔女性,而是对所有人都有吸引力的喜剧。”
  那么什么是新西兰式的幽默(kiwi humour)呢?她们想了想,用了“dry,awkward,sarcastic”(乾涩、尴尬、嘲讽)这三个词。
  在第一季里,有一集Lee去参加交友速配,就是一群陌生青年相聚,每次只有半分钟时间向对方自我介绍,有意者就留下联系方式。Lee不知道自己的嘴唇被Jessica不小心涂成一片血红,而走马灯似的来自我介绍的男士们再一听说她无权无势,更是没了兴趣。终于有一位英俊小伙现身,不但夸奖Lee的速描超赞,更是要了她的手机号码。正当Lee兴奋地告诉好友这晚的奇遇时,她一眼瞥见,自己的画作和电话早被丢在废纸篓里。
  在另一集,Jessica丢了餐馆里的工作,接著男友又离开了她。一怒之下,她花光了所有积蓄去做了个刺青。可是懂中文的Lee一看之下,大吃一惊。Jessica认为这个汉字很浪漫,是月亮和星星。而这两个字放在一起,再加上刺青所在的位置,那可真是大大的不妙。

  网络:低门槛,高自由

  她们一开始想到了话剧,后来有人提议“网络系列片”,做了一些研究后,她们发现这是个不错的选择。首先是较低的成本和门槛。在新西兰,进入电视剧这个圈子很难。“当时对我们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Roseanne说。新西兰的系列电视剧一般每季12集左右,每集一个小时。而她们做网络系列片就可以灵活掌握,最后定下来第一季做了6集,每集从5分钟到10多分钟不等。
  她们说,做这件事并没想著挣钱。即使是在电视台播出,广告收入也会大部分被电视台抽走。
  “这是我们的一个艺术试验,一件为了好玩儿而做的事。而且我们对自己的作品质量之高还很惊喜。”Roseanne说。她的丈夫在创意游戏产业工作,几年前就告诉她,不必辛辛苦苦在电视台当广告编辑,完全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有空帮著带带孩子就行。
  更有吸引力的是,做网络剧给了她们更大的创作空间,不用跟著电视台制片人的指挥棒转。“我们是自己的老板。而作为作家,我只要听她们仨的就行了。”Roseanne说。已经是两个孩子母亲的Roseanne认真听取三个20岁刚出头的年轻人的想法,只有这样,“才能真实再现这个年龄段的人所思所想”。
  凡事开头难。2012年第一季开拍时,剧组只有10个人。导演和三个主角掏腰包,拍摄和后期制作花了大约4000新西兰元,根本没钱付给来帮忙的朋友们。JJ说,她一边忙著演戏,一边还要给大家伙做饭。有段时间,大家天天吃馅饼,因为这最容易做。摄像师终于受不了了,表示抗议。于是导演发话了:“不吃馅饼啦。”
  第一季去年3月在网上播出后,她们把作品传给一些媒体,本没报著太大的希望,谁知真的吸引了一些关注。生活在美国的韩裔博主Phil Yu在他的AngryAsianMan博客上高度评价了她们的作品,她们在新西兰也吸引了不少忠实拥躉。
  筹拍第二季时,她们在网上发起募捐,募到了5000多元,自己又出了5000元。这次她们总算是给剧组其他人发了工资。而且,还请到了专门的(虽然是小型的)提供餐饮的公司来解决伙食问题。
  去年拍摄第三季时,她们获得了政府机构New Zealand On Air的资助。相比电视剧,这10万元资助并不多,与她们同时获得资助的一部电视剧,每一集的资助就是50万元。不过她们认为,这至少说明在新西兰,越来越多的人把剧作放在网络上,成了传统的电影电视之外的一个渠道。
  有了资助,在第三季里面,她们做了一些新的尝试。有一集里,主角们完全不说话;另一集则整个在百货店里拍摄;还有一集把故事挪到了平行宇宙。跟前面两季相仿,这一季的前三集分别围绕三个主角之一展开,后面三集是共同的主题。
  比如有一集的题目是Carpe Diem(拉丁语,“时不我待”),导演把这句古老的拉丁语与当下年轻人最流行的词yolo结合起来,这个词意为you only live once(生命只有一次)。脑中有了这种想法,年轻人常常会做出一些疯狂的事情,比如喝酒直到吐。“我们尝试著每一集都有一点哲学思考。”Roseanne说。
  不过,支撑她们继续做下去的真正原因是一种找到“家”的感觉。
  “我就是喜欢跟好朋友呆在一起,做点有可能了不起的事,不断打破常规。”JJ说。
  明年JJ将参与当地电视台的一个大型电视剧拍摄,她将扮演一个刀子嘴豆腐心的配角。但她感觉,在电视台的工作仅是一份工作而已,在拍摄《好室友》时,她是全身心地投入,要表演、要参与写剧本,更会关心所有人。“这是一个大家庭。”她说。
  Roseanne打比方说,拍《好室友》就像是在自家举办一个大派对,想尽一切方法调动大家的兴趣。而在电视台拍片子,就像是去参加别人家的派对。JJ补充说,在电视台,大家就像是生活在一个寄养家庭,他们的工作就是假装这是他们的家。可是,“谁在乎呢?”
  Roseanne说,这将是《好室友》最后一次在网络播出。如果她们能够得到电视台的支持,并且保持独立和自由,那么她们可能会继续制作电视剧,在电视台播出。如果不行,她们已经在构思一些全新的作品。

  Banana和Fobs

  随著越来越多华人离开中国,一些在当地出生长大、已经不太会说汉语的华人被戏称为“香蕉”,意思是他们除了外表还是华人,内心已经完全与白人社会认同。作为新西兰影视界凤毛麟角的亚裔导演,Roseanne认为这种说法很有问题。
  “我感到别人非要把『白色』强加在我身上。这是很复杂的事情,根本不是用外表和内心两方面就能简单概括得了的。”
  Roseanne的父母早年移民来到新西兰,父亲努力工作养家,母亲照顾她和姐姐的生活。在众多亲友中,只有Roseanne没有选择从医,她的姐姐在学医的同时也写了很多作品。而父母一直支持她们按照自己的天性自由成长。
  Roseanne拍摄纪录片《果壳里的香蕉》时,讲述了自己与一位白人青年的爱情。拍摄这个片子的部分原因就是她与父母之间的一些小摩擦。
  “但那个片子并不是关于他们防止我成为『香蕉』,更多的是关于天下父母对儿女都会有的担心。”
  Roseanne发现,近些年来,一些在当地长大的年轻华人把“香蕉”当成了很酷的一个词。每当有人不明白他们为什么做一些事情,这些年轻人就耸耸肩说:“我是香蕉啦。”
  Roseanne说她曾经回过中国,在北京和一些亲友见面。由于她看上去完全是中国人,大家以为她明白一些传统文化和礼节,而她对此却很陌生。渐渐地,大家对她说话的嗓门越来越大,语速越来越慢。“我无法用中文表达自己,于是他们就认为我比较笨吧。”Roseanne觉得这对于在新西兰的中国留学生也是一样,由于他们还不能流利地用英语表达自己,也遇到了不理解,甚至是歧视。
  Ally说,小时候她的父母总是周末送她去学中文,当时她非常气愤。“小时候你不愿意与众不同,可笑的是,当你长大以后,事情正好相反。”
  Perlina的父母在年轻时就从香港移民来到新西兰。与Roseanne的父母一样,她的父母也总是支持她的选择,而且培养她做事情要专注。她的祖父母不会说英语,所以她和姐姐都会说一些汉语。Perlina说她很幸运,小时候没遇到多少同学拿她的肤色开玩笑。但她看到,在新西兰主流媒体里面,还很少有关于亚裔或其他少数族裔的描写。
  JJ是四个人里唯一不会说汉语的,她的父母都在新西兰出生。前两年她曾经回过广州四个月,但回来后很快又忘了大部分刚学到的汉语。JJ说,她最不愿意接的角色就是所谓的“fobs”(freshly out of the boat刚下船的新移民)角色。这样的角色总是说话带著奇怪的口音,动作还得夸张。
  Roseanne说:“新西兰已经成为一个国际化程度很高的国家,我们在这里获得全面的教育,按照天性成长为独特的人。我们不需要解释自己是什么(what),而更应关注我们是谁(who)。”
  (请在flat3webseries.com观看)
(责任编辑:新西兰 XinXiL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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