版主:周永杰 最早又记忆深刻的,是1962年只有六岁刚上幼儿园时,台风温黛正面吹袭香港,我与父母和兄姐一家住在湾仔告士打道海傍一幢十层高厦的二楼,在贴上胶纸以防破烂的玻璃窗旁,惊见滔天巨浪越过马路向我们扑来。 稍长,小一开始,母亲为更专心家计,每到七八月漫长暑假期间,便送我到离岛长州外婆家寄居,祖母和舅舅等成年人忙於饲养乳鸽的粗活时,只我一个小孩百无聊赖,爬到屋前一块大石上,独自眺望远处舅舅说是「伶仃洋」的无际大海,盼望一个月才来一次探望的母亲,和她带来的Yum Yum牌花生酱和三色雪糕砖....那时未明文天祥词中的凄怨意境:「惶恐滩头说惶恐,伶仃洋里叹伶仃」,但了无扁舟,空有浪涛的大海,与儿时的我一般孤直。 23岁那年,首次背起背囊到西欧流浪,从义大利林布迪西港乘渡轮到希腊雅典,轮船在夕阳如血郤并无风浪的爱琴海上缓行,本已浪漫;我还在船上邂逅一位志趣相投,职业一致,且是同年同月同日出生的女孩,奇妙处令人大起疙瘩,却又如小说和电影情节,真实而虚幻。大海亦然,平静时轻柔娇羞如少艾,骤变起来,又像残暴丑陋的泼妇。 借为电视台制作旅游节目之便,常获邀入住世界各地位於或海滨或湖畔的豪华居停。小往一两天尚可,长居可真无福消受。不谈濒海的,单说临湖者,水之威吓已够慑人。犹记那年到印尼苏门答腊拍摄「寰宇风情」,获安排下榻风景优美的内陆火山湖「多峇湖」度假酒店最好房间,睡房与湖边咫尺相隔,湖水淘沙,碎碎轻轻,白天倒真诗意。可到晚上,闭目即觉水声入耳,彷佛睡在湖上,久不能眠。无风无浪尚且如此,若房子筑在海滨,更感恐怖。 移居纽西兰後,挚友隔天便相邀,坐其私人游艇出海垂钓,一两次後并非婉拒而是决绝再请。盖因钓鱼前一夜都是睡眠不佳,而船只抛锚後随浪作不规则颠晃,很快便头晕呕吐,上岸後还整天不适。还是带领拍友到纽西兰南北岛各处海滨洋岸,脚踏实地拍摄日出夕阳,晨光晚霞,来得开心惬意! (责任编辑:新西兰 XinXiLa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