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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在ACRP监狱关押了八个多月后，终於到了初审时间，初审预定叁天时间，有十一个证人需要上庭作证。这天，囚车把我从狱中押解到奥克兰地方法院。由於是初审，我当时的心情是很紧张的，到底会出现什麼结果，心裡一直捉摸不定，到了法院后，我的律师来见我，看我很紧张，告诉我不要紧张，放宽心。又问了我一些案子的事情，就上庭了。律师每天打官司，他们心裡最清楚，初审只是走过场，根本解决不了我是有罪还是无罪的问题。上庭后，我站在被告席上，一位女士做翻译，我的律师向法庭提出需要自己的翻译。康密斯基知道这位女翻译经常骗囚犯认罪，不相信她为我做翻译。那位女翻译只为证人做翻译。 回忆我和我太太安妮在二零零六年九月份发生争吵时，我被抓到西区警察局，就是一位女翻译来对我说：“警察说什麼，你就承认什麼，不认也没有用。认罪下午就可以上庭，律师就可以保释你，晚上就可以回家了。”结果我相信了她的话，连警察告的我什麼罪都不知道，糊里糊涂就认罪了。当时我和太太吵架，我推她一把，撞在沙发上。结果安妮在警察面前夸大其词地说了一通，警察竟告我五项罪名。在奥克兰法院几次上庭都是这个女士做翻译，对我挺热情的。第一次上庭为我翻译时，就说过我们见过面，又一时想不起来在哪裡见过她。后来终於回忆起来了，就是这个女翻译在西区警察局骗我认的罪。我被这女翻译坑害，一辈子背上有家暴倾向的罪名。我的律师对她是瞭解的，看来这个女翻译不只骗过我一个人，不知道有多少冤案出自她的骗术之手。 休庭后，重新上庭，律师康密斯基向法官提出，由於媒体炒作，报道出现很大的偏差，希望法官对我的案子能够把这一因素考虑进去。目前当事人只是此案的重大嫌疑人，请法官能够做到一视同仁。法官准予辩护律师的提议，法官允许我坐在辩护律师和翻译的身旁。 下午，法庭开始传唤证人上庭。第一个上庭的是我认识多年的一个好朋友。在作证之前都要手按圣经，发誓要实事求是地作证。 主控官开始盘问：“你认识被告吗?” “认识。” “认识多长时间了?” “有十年以上的时间了。” “怎麼认识的?” “学习太极拳认识的。” “你怎麼称呼被告?” “我称他为老师。” “被告结婚了吗?” “结婚了。” “你参加了他的结婚仪式?” “是。” “然后在哪裡吃的饭?” “在一个华人餐馆。” “你感觉被告结婚后夫妻感情怎麼样?” “我感觉还不错。” “被告都和你说过什麼?” “说的很多，怎麼能记得清?” “被告说过要杀他太太的话吗?” “不记得。” 主控官问了之后，再由辩护律师向证人提问，我的律师很客气地向证人问候之后，问：“你和薛乃印认识很多年了? “是的。” “你很瞭解他吗?” “是。” “没有问题了。”我的律师说。 由於从来没有经歷过这种场面，开始非常紧张，我拿起纸质水杯喝了一口水，以此来缓解我心裡的紧张，听完主控官和证人的对证，我的心情也渐渐地放鬆下来了。 接着又有两个证人上庭作证，跟刚才没有多大区别。这第一天就结束了。我心想这哪是审案子啊，主控官盘问的话题，就像清查我的歷史，跟我太太是不是我杀的毫无关係。本想通过初审，能把我的案子查个水落石出，查出真正的兇手，还我一个清白，看来初审时期希望很渺茫了。 第二天，第一个上庭的证人是从惠灵顿来的。就是我太太离家出走去惠灵顿时的房东。此人身穿西装领带，一副绅士的装扮。主控官和昨天一样，姓名、家庭住址等一套例行的问话。我感觉我不是被告，主控官盘问证人时好像是在审犯人。目的就是要从他们口中查出是我杀害我太太的蛛丝马跡。 主控官的问话把我带回了现场：“你是什麼时间认识死者的?” 惠灵顿房东说：“应该是零叁年六月。” “你们是怎麼认识的?” “是我的一个朋友介绍认识的。” “你的朋友为什麼介绍你认识?” 惠灵顿房东沉思了一会说：“当时死者从一个旅店打电话来找房子，找到我的朋友。”“你的朋友是不是在中文报纸上登了广告?”“是的，死者就是看了报纸才打的电话，我的朋友没有房间给她住，知道我有房间空着，就介绍给我了。”“死者是不是带着一个女孩?”“是的。”检控官接着问：“死者在你家住时，发生了什麼事。” “有一天晚上大约下半夜叁点多鐘，有一个人闯进了我家。拿着一个手电筒挨个房间查找。在我的房间他用电筒照我，我喊了一声谁，那人就跑了。”“你看见他手裡拿了什麼东西吗?”“没有看见，只看见右手拿一隻手电筒，等我拿出枪来，他已经跑远了。” “你可以描述一下这个人的模样吗?”“这个男子个头不高，比较胖。”我心裡想:“我就坐在你面前，你看着我描述，那还能有错吗? “那个男子跑了之后，又发生了什麼事?”“死者就跑到我的房间，全身发抖。” 那天晚上，我把全部房间都看了一遍，都没有发现我太太的影子，她是从哪裡冒出来去这个人的房间的呢，我百思不得其解，只有一个可能，我太太本来就在他的房间。其实我就是找她，向她道歉，劝她回家，好好过日子而已，让警察这麼一搞，好像我去惠灵顿找我太太另有企图呢。 “后来又发生了什麼事?”主控官提高了声音，好像抓住了我的证据。 “死者说，来人是她丈夫，是来杀她的。还说我老公怎麼这麼快就知道她住在我家了呢。” “你没有报警?”“我本想报警，死者不让我报。” “然后又发生了什麼事?”“死者跟我说她和丈夫因为吵架曾经离开了一段时间，这次到惠灵顿就是离家出走的。” “死者是什麼时间离开惠灵顿的?” “应该是八月十八日，是星期六。” “你知道她要去哪裡吗?”“她临走的前几天说要回奥克兰，没有告诉我什麼时间走，所以她走的那天我不知道。” “她为什麼要回奥克兰?”“不知道，她没有说，可能是我太太要从中国回来啦，她就回奥克兰吧。”“她是乘什麼交通工具回奥克兰的?”“这个我不知道，开始我以为她坐飞机，我追到机场没有找到她。” “后来又发生了什麼事?”“我打电话给她，她说不要找她了，就把电话掛了，再打就打不通了。我又从机场追到火车站，也没有看到她的踪影。我再给她打电话，她接了，说正在回奥克兰的路上。”“她说和谁在一起了吗?”“没有，然后电话又打不通了。” “你怎麼知道安妮被杀的消息?” “从报纸、电视知道的。” 主控官的盘问足足用了两个小时，法官宣佈休庭，休息十五分鐘。 我被押去临时监室，律师和翻译过来问我，惠灵顿房东的话是否真实。我说：“我太太离家出走，也没有什麼正当理由，临出走的头天晚上还主动同我做爱，我知道了她的住处，去找她回家，有什麼可以指责的吗?”律师对我的回答好像没有兴趣。问我：“你太太跟你回奥克兰，她没有对房东讲，说明他对房东说谎了。“对。”“看来你太太经常不说实话了。”“应该是这样。上次所谓的家庭暴力案，我太太就跟警察说了很多谎话，造成警察指控我五项罪名。”律师又问我：“这个惠灵顿房东和你太太有没有发生性行为。”我说：“这种事情我怎麼知道?看他这麼关心我太太，应该会有这种事情了。” 休息过后，重新开庭。由辩护律师康密斯基盘问证人。 “你和被害人是什麼关係。”律师表情严肃地问道。 惠灵顿男子想了想，说：“只是房东和房客的关係。” “她对你说了谎，对吗?”“对，她确实没有对我说实话。” “她走后，你去机场，又去车站追她是吗?”“是的。” “你想追上她，让她不要回奥克兰，对吗?”“对，我是这麼想的。” “你为什麼不想她回奥克兰?”“我认为回奥克兰很危险。” “是你认为很危险，对吗?”“对，是这样。” “被害人怎麼认为?” “她认为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我的律师听了惠灵顿房东的回答，对法官说：“我的问题问完了。” (待续，本连载逢週二、四、五、六刊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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