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各种媒体都在报道每天都因车祸去世的Allan Hubbard,我体会到了中、英文《先驱报》合作的好处,及时读到了关於该事件的中文报道,免了去啃英文的麻烦,方便多了。 Allan Hubbard今年83岁,是无法偿还巨额债务而破產的南坎特伯雷金融公司(South Canterbury Finance,简称SCF)的老闆。SCF去年因债务危机宣告破產倒闭,去年8月,纽西兰政府宣佈正式接管无力偿还债务的SCF,并支付17亿纽币补偿该公司投资者的损失。而Hubbard夫妇本人此后也面临多达50项的欺诈罪名指控。按照原计划,他俩将在下个月在Timaru法院出庭为自己正名。 Allan Hubbard生於但尼丁北部一个贫穷的家庭,因为交不起费用没有一张中、小学时代的同学照。中学毕业时曾想做公务员但因为数学考试成绩不理想而落空。他的第一份工作是在奶牛场工作,后来做了一名文职人员。上夜校完成高中课程后在业餘时间取得会计学位。1953年Hubbard和妻子Jean定居在Timaru,白手起家成立了Hubbard会计事务所,从此开始逐步将其发展成为强大的金融帝国,涉及的领域包括农场土地、房地產、设备等方面的商业性融资以及个人在买房、买车(船)、度假和DIY方面的各类贷款。Hubbard夫妻从最初的一无所有成为了全国最富有的人,身价财產曾达到5亿5千万纽币。 电视报道的画面展现了这对夫妻不起眼的房子,卧室裡两张简单的单人床上铺着简单的被褥,起居室摆放简单的桌椅,还有简单得不堪入目的卫生间,而且45年如一日。可以说他们的生活状态完全与他们曾经拥有的过亿的资產完全不匹配。可过着如此简陋生活的富翁却是个大慈善家,他居住的Timaru镇各行各业的人都受到过他的恩惠,他一生慷慨无私,用钱财帮助了很多需要帮助的人,人们都记着他的好处。小镇的人们认为Hubbard夫妻不是故意去骗人,只是没有及时将公司交给合适的人去经营造成了投资损失,去年Timaru镇的支持者们在镇裡举行了游行,抗议严重商业犯罪科对Hubbard夫妻进行的犯罪调查。Allan Hubbard去世后Timaru镇的人们为他悲痛,更为他叫屈,认为他的去世使他没有机会证明自己的清白。由於Hubbard夫妻名下的公司处在政府的法定托管下,Hubbard夫妻的全部财產被冻结,这意味着现在一贫如洗的Hubbard的妻子将要申请特殊的资金来为Hubbard举行葬礼。 在读到这些报道的时刻,我脑海裡浮现出来的是却《红楼梦》裡的画面:甄士隐嚷着“金满箱,银满箱,转眼乞丐人皆谤”,唱着“好了,好了”随跛脚道人遁去;宝玉雪夜随一僧一道出家,看着雪地上几行清晰的脚印时的一声叹息。想到的是“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之盛”的荣、寧府呼啦啦大厦倾,落得白茫茫大地真乾净和一贫如洗没钱下葬的Allan Hubbard是何其相似。没有想到的是曹雪芹对近200多年前中国清朝社会概括描绘出来的场景在2011年的新西兰真实地再现,曹雪芹塑造出来的中国清朝文学人物成了当代洋人Allan Hubbard的原型,恍惚时光挪移,东西颠倒,华洋对换。这一切是歷史的误会?还是歷史的必然? Allan Hubbard的故事虽然没有《红楼梦》裡缠绵的爱情故事,但有同样“烈火烹油”的火热,有同样“鲜花着锦”的繁华,最相同的是“金满箱,银满箱,转眼乞丐人皆谤”白茫茫大地真乾净的结局。但与中国红楼梦裡主人翁骄奢淫佚的生活想比较,新西兰版红楼梦的主人则是一生节俭,这位洋富翁除了曾经的富裕和最后的一贫如洗与红楼梦裡富翁一样以外,其他地方完全没有相似之处。从情节上看此红楼似彼红楼,但梦中之人却完全不同。 看了关於Allan Hubbard报道我是百感交集,Allan Hubbard是怎样的一个人?Allan Hubbard的人生是一个怎样的人生。如果撇去Allan Hubbard经济涉罪的部分,不是一个活脱脱大善人,不是一个活脱脱的经济活雷锋吗?我知道如此可爱的新西兰人还大有人在,真不知善良的新西兰人还会用他们怎样的生活来续写这部新西兰版的《红楼梦》。 Allan Hubbard走了,如徐志摩的诗裡的人物“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Allan Hubbard一路走好,好好安息,天堂裡你不再有债务缠绕。 (註:本人下周回中国,专栏暂停,敬告读者) (责任编辑:新西兰 XinXiLa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