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电姑娘是来自中国广东省的90后。常住奥克兰,在银行上班。因为正能量爆棚,总是停不下来,所以被朋友暱称闪电。 西兰花项目是闪电姑娘老早之前就想做的事情。一开始是受了文艺女孩嘉倩姑娘的影响,感觉自己也要做一些有意思的事情。广东嘉倩姑娘的“交换梦想”项目是在酷炫的不得了,周游中国两年,采访形形色色的人,体验他们的生活,写成有灵魂的故事。闪电姑娘也想这样。 说回西兰花,为什么用西兰花这个名字。因为这个写作项目和新西兰华人有关,闪电姑娘想通过这个平台分享一些在新西兰认识的一些有趣投缘的的新西兰华人的故事。 之所以用这个名字的另一个原因是,broccoli是西方人最喜欢的蔬菜。这种菜跟其他蔬菜不一样,颜色甘蓝,味道不甜不酸,最重要的是她常常被怀疑究竟是花还是菜。 正如闪电姑娘生命里撞见的各种不安分的人们。这些人不屑于用一个形容词,一种语言或者一种职业概括自己。我可以是花,可以是蔬菜;可以是银行家,也可以是旅行家。这些那么丰富的人,用任何语言去介绍或者解释都是单薄的。 闪电姑娘不奢望用她的只言片语解读这些那么光芒万丈,闪闪发光的人。她只希望自己能够像一汪海水,至少能吸收一点光,反射一点光,让自己,让能理解自己的人感受到一些些温暖。 其实说到底闪电姑娘只是想找个借口喝咖啡听故事而已:P。想约闪电喝咖啡请加闪电姑娘微信:oliviabroccoli “我想六十岁就死。” “为什么是六十?” “因为我喜欢这个数字。” -丹尼 Danny来自台湾,来了新西兰已经十几年。像很多西兰花(新西兰华人)一样,他高中开始在新西兰上学,慢慢爱上这片土地,决定扎根在这个国家。他的英文比中文好十条街,是新西兰为数不多的上庭华人律师之一。 第一次真正关注丹尼是在新西兰慈济的志愿者分享之夜。因为签证问题我被迫休假,报名参加了慈济四天三夜志愿者营。在营地最后一晚,丹尼坐在点满烛火的舞台中央,跟我们这群刚认识的年轻人讲他的故事。故事以第三人称开头,以第一人称结束。 丹尼说的话像烛火一样,应景舒服,在黑暗里熠熠闪光。说得开心的时候他开始大笑,说起难过的事情抿嘴轻轻笑。 丹尼说话认真的时候眉头皱起,眉毛会挤成倒八字,额头写着“我很认真”四个大字。丹尼说他的梦想是做律师中的“QC” (Queen's Counsel),翻译成中文是英国女王御用大律师的意思。这种称呼通常只在英国或者英国殖民地使用,是律师的最高荣誉之一。 作为死磕一族,他对自己工作要求很高。经常为了工作废寝忘食。一天只吃一顿,一晚睡两三个小时是常有的事。在新西兰这么闲散的国家里,他是我认识的最刻苦的人。在他的生命里,顾客的官司永远在自己的健康前面。朋友的事情永远比自己的事情重要得多。 丹尼是飞机场的常客。无论是送人去机场或者是从机场接人,他都是最踊跃答应的那一个。他说朋友对他而言是最重要的。他愿意开n小时车赶一场饭局,牺牲睡眠时间给朋友送行。丹尼最讨厌一个人去餐厅吃饭,形单只影怪可伶的,旅行必须要有伴,没有朋友或恋人的旅行顶多是路过。 这样忘我爱人,这么害怕孤单的团体动物丹尼,在Conch餐厅的长椅上笑著对我说, “六十岁就死掉多好啊,我觉得安乐死不错。” “活着好像比起死是一件更让人辛苦的事。” “我死的时候不会有人为我伤心。” “我讨厌孩子。” “我要完成的都已经完成了。” “我还是比较适合独自一人。” 这些沉重的话被丹尼笑着说出来的时候,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像是嚼了一块老辣的姜,喉咙呛得很,难受得说不出话来。亲爱的丹尼,这些话在你脑海兜兜转转多少次,你才可以说得这么轻松自如? 丹尼的故事一点都不轻松。不被理解,曾经的好友听一面之词与他背道而驰;在妈妈过世之前没有及时行孝,在母亲丧失记忆之前还和妈妈吵了一架;付出的好意被当做理所当然,得不到称心的赏识;工作压力大,得不到对等的报酬;辗转在旧爱新欢之间,找不到情感出口...... 加上他苛求自己,不喜欢被管制的天性。他渴望出众又害怕高调,害怕孤独更害怕雷同的矛盾性格,让他的故事变得辛辣无比。 他说自己是“姜”。因为可以在黑暗里孤独茂盛地生长,在有光亮的时候只想做简单小小的自己。我不懂姜先生,不懂他埋在地底下庞大的痛苦,不懂他简单小小的愿望。在我的脑海里,他还是那个阳光满面,笑着对我说,我的梦想是成为御用大律师的他。 Swings round about.这是詹妮教我的新谚语。詹妮说,这句话的意思是,世事就像鞦韆,晃晃荡荡,颠颠簸簸,去了就会返,过了就会折。想罢,所有欢声笑语总伴著辛酸血泪,温柔善意背后也有矛盾煎熬,豁达从容背后总有结痂或未结痂的伤口。 谁没有伤口?荡着鞦韆的人,笑得响亮大声,让人忘了他们也有伤痛。认真爱人的人啊,谁晓得他们最需要被爱呢? 我不可能也不奢求理解丹尼,正如我无法理解千秋旋转的深意。 我只希望,亲爱的丹尼,在你那么忘我爱别人的同时,请不要忘了爱自己。 (责任编辑:新西兰 XinXiLa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