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的纽西兰国际电影节(NZIFF)总能为奥克兰市的寒冬注入一股暖流,并且使繽纷多元的文化冲撞成为可能,今年也不例外。本届电影节共有百余部电影参展。东亚地区除了台湾的《刺客聂隐娘》外,尚有来自中国的四片,日本的三片与韩国的两片。 顶著坎城影展最佳导演奖的光环,二十五日晚《刺客聂隐娘》放映的首场,涌入许多人群,暖调且典雅的市民剧院几告满座。放映前许多人翻阅著影展简介,似乎是有备而来。有坎城影展掛保证,一些台湾侨民早已呼朋引伴,甚至大力向洋人朋友推荐,促其前来观赏。 无庸置疑的,这是一部不寻常的武侠片,期待看到女刺客飞簷走壁与轻功绝技等吊钢丝特效的观众肯定失望。然而,其中最令我感到有趣的,则是许多台侨异口同声表示“看不懂”的现象,诚然,所谓的看不懂,并非指对该片主题,例如何以聂隐娘最后会选择不杀,返璞归真?或对其所要传达之概念的不解。癥结在于观众们突然对平日胸有成竹的认知能力,如对白的内容以及角色间的关联等,产生了挫折感。 国人观赏国片,少有听或看不懂对白的情况,然而《刺客聂隐娘》一片的大量文言文对白与极其简约的词句,在没有中文字幕辅助的情况下,许多观众会意不过来时,再去捕捉英文字幕则已稍嫌迟晚。“看完聂隐娘这片,我竟然发现我的中英文俱差。”一位老台侨打趣地说。相较之下,洋人观众一开始即直接透过英文字幕来理解,历史典故细节不懂之处瞬间让它流逝,无所悬念,如此更能享受该片如诗画般的运镜手法。 侯孝贤在处理对白与叙事上的简约哲学,令我联想起作家舞鹤蓄意的晦涩风格。然而就如同王文兴所言,“此种“横征暴虐”式的创作手法,虽然比情人还“横征暴虐”,但比起情人,却可靠许多。”重覆地咀嚼与反芻,回温再回温,恐怕是侯孝贤实践其简约美学,观众们必须适应的地方。 (责任编辑:新西兰 XinXiLa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