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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勃罗梭的学说引发了学术界的巨大分歧，直到今天仍极具争议。然而我们却不得不承认，事实上的确实存在一些无论如何都无法感化，屡教不改，对社会存在巨大威胁的危险人物，这些人似乎天生就是为犯罪而存在的。这几天新西兰社会的焦点人物Tony Robertson，无疑就是其中一个! 本周二，震惊全新西兰的奥克兰北岸女子Blessie Gotingco被奸杀案的凶手姓名公布，28岁的男子Tony Robertson在去年5月份劫持、强奸、虐待、杀害Blessie，今年5月被裁定罪名成立，目前正在等待法官有关刑期的最后裁决。 让世人震惊的是Tony Robertson的犯罪史，他曾因绑架、猥褻5岁女童入狱8年，刑满释放后仍“毫无悔意”;他多次触犯释放条件，惩教系统为其配备GPS系统监视其行为;他再次被指对儿童有性犯罪企图，但自称被警方诬陷! “这个人迟早会再次犯罪!”一些熟悉Tony Robertson的惩教人员这样说道。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对社会极度危险的人物，一个明知会再犯的所谓“天生犯罪人”，整个司法体系却对其无能为力，只能看著Blessie的悲剧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上演! 惩教部：启动独立调查 Tony Robertson对Blessie犯下的罪行之残忍，其行为之恶劣已经不需要再花多少篇幅讨论，全社会已经形成共识，这一次必须对其施以最严厉的惩罚，这也是为了保护无辜民众不再受到伤害。 然而更值得思考的是，新西兰的司法系统在感化、改造Tony Robertson以及阻止其再次犯罪方面，是否做到了应该做的一切?就没有更好的办法阻止悲剧发生吗? 惩教部长Sam Lotu-Iiga本周二曾表示，他对惩教部门非常有信心，他们完全是依照法律规定的权限行事，没有任何失职行为。Tony Robertson的犯罪令人痛心，但在现有司法体系下他们无能为力。周三，在巨大的社会压力下，Lotu-Iiga表示已经启动对事件的独立调查：“作出这个决定主要是考虑到Blessie Gotingco女士家人的感受。他们有权利知道更多，我们也愿意为他们接受独立调查机构的审查，来看看其中是否有任何可以改进的地方。” Tony Robertson可谓劣迹斑斑，我们来看一下他的“辉煌”历史： 2005年，刚年满18岁的Tony Robertson就犯下一系列罪行，其中最严重的是绑架、猥褻一个5岁女童;据拘捕他的警官说，他们是在荒郊野外发现Robertson的，当时那位女孩在汽车前座哭泣，如果警方晚到一步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2006年，Tony Robertson被判罪名成立，入狱8年。他入狱后不久就被指用电扇击打监狱看守的头部; 2008年，Robertson上诉失败。其服刑期间曾多次申请假释，均因被认为“毫无悔意”而被拒绝; 2013年12月，Robertson刑满释放，但必须满足苛刻的释放条件，如必须佩带GPS追踪器;2014年1月，Robertson获释不久就触犯释放条件，并在再次触犯后被捕; 2014年2月，惩教部成功获得对其的Extended Supervision Order(延期监控令)，该监控令要求Robertson必须佩带GPS追踪器十年之久; 2014年3月，Robertson被指在其住所附近“不恰当”接触儿童，但警方检查GPS追踪器记录后没有对其提出指控; 2014年5月，Blessie Gotingco失踪，不久后Robertson被捕，被控强姦和谋杀; 2015年5月，Robertson罪名成立，法官将在今年8月作出判决; 2015年7月，姓名禁止令被解除，媒体可以报道Robertson及其犯罪史。 所有能做的都做了? 那么，惩教部门是否真的像部长Sam Lotu-Iiga所说的那样，已经做到了法律授权范围内的一切呢? 让人感到悲哀的是，看起来的确如此。 有专家在英文媒体撰文，以问答的方式说明问题，我们摘录了其中最重要的部分。 问：为什么把Robertson从监狱里放出来? 答：Robertson已经服满所有8年刑期。按照新西兰的刑法体系，Robertson的8年刑期已经不算短。他不是假释，服满刑期后已经没有任何法律上的理由能让他继续关在监狱里。 问：为什么不在监狱里让Robertson参加一些纠正其行为的课程? 答：惩教部门一直在试图这么做，可是Robertson拒绝参加，也拒绝承认性犯罪。事实上这也是Robertson的假释请求一直被拒绝的原因。 问：Robertson被释放后为什么能被允许住在学校附近? 答：Robertson获释后和母亲一起住在奥克兰北岸，住所是其母安排的。奥克兰绝大多数街区都有学校存在，要让他远离学校是不可能的，除非强制安排其住在偏远地区，但惩教部门没有这样的权限。同时，让获释罪犯正常接触社会也是成功改造的重要因素。可惜的是，这在Robertson身上完全没有效果。 问：Robertson是如何被监控的? 答：Robertson获释后必须24小时佩带GPS追踪器。惩教部官员划出学校和儿童乐园区域，一旦Robertson进入这些地方GPS追踪器就会报警，惩教部官员会告知Robertson离开。获释六周后，他曾经靠近一个儿童乐园。惩教部官员2分钟内就电告其必须离开，但Robertson没有走，45分钟之内他被警方逮捕。 问：为何不7天24小时监控Robertson? 答：这是不现实的。7天24小时监控需要三班倒执勤，一个初级惩教部官员的年薪大约45000纽币，再加上监控设备，如果要对Robertson7天24小时监控，所需费用近100万纽币。要知道，惩教部还有其他140个危险人物需要监控，这是无法想像的。 问：除了监控外，惩教部还做到了什么? 答：在Robertson身上惩教部花费了比一般罪犯更多的时间和精力。Robertson出狱5个月内，惩教部官员曾上门家访9次，有关他的会议就有38次(其中5周Robertson还因触犯释放条款被捕)。Robertson出狱之前，惩教部就提出申请并成功获得Extended Supervision Order(延期监控令)，可以利用GPS追踪器监控其十年。可惜的是，大部分人以为他会再次侵犯幼童，而最终却强奸、杀害了一个成年人。 倡议组织呼吁改革 如果惩教部的确做到了法律框架下能做的一切，却仍然无法阻止悲剧发生，那么，是不是体系出了问题呢? 倡议组织“Sensible Sentencing Trust”(合理量刑基金会)呼吁司法改革。该组织认为，当一名罪犯在获释时仍“全无悔意”，且“对社会构成重大威胁”时，法官应当可以裁定对其实施Preventive detention(防护性羁押)!Preventive detention是一个重要的法律概念，通常针对那些犯有严重暴力或性犯罪的“极度危险”的罪犯。法官可基于“保护社会安全”的理由，对这些罪犯进行没有固定期限的“防护性羁押”，直至威胁消除。 然而，司法实践中法官通常非常慎用这一权限，只在绝对必要的时候才使用。同时，按照现有法律，Preventive detention只能在对罪犯审判时才能做出，不能在罪犯已经执行完毕刑期后再进行。从法理上来说，在没有其他犯罪的情况下，将服完刑期的罪犯继续羁押是违反“一事不二理”的基本法律和人权原则的。 事实上，法官2006年在裁定Robertson入狱8年的时候，的确考虑过对其实施Preventive detention。然而，在听取心理专家和精神医师的证词后，法官Patrick Keane认为，没有证据显示Robertson有“多样化性侵犯”历史，也无法判断其是否会再犯，因为“当年他只是一个心智尚不成熟的刚满18岁的少年”。 Preventive detention给予法官一定限度的“自由裁量权”，可以脱离“罪刑相当”的司法原则做出“人的意志高于制度”的裁定。“事后诸葛亮”说一句，法官Patrick Keane当年的判断显然是值得商榷的。然而，“事后诸葛亮”容易做，法官面临形形色色不同人等，也只能按照法律规定的权限行事，还必须尽量避免对人权的侵犯，这样的裁定一点也不容易。 至于倡议组织呼吁的司法改革，司法部长Amy Adams直言“走的太远”，不可能!毕竟，“服满刑期再羁押”对法律伦理的冲击太大，“也容易造成权力滥用和对人权的侵犯”。 然而一个硬币总有两面，Blessie Gotingco们的权利又有谁能来保护呢? (责任编辑：新西兰 XinXiLan)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