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又开了半个小时,抵达了第一个小岛。我们在离岸边一段距离的地方拋下锚,大家可以选择划Kayak(皮划艇)、坐小皮艇或直接游泳到岸边。一位美国靚女当即脱下上衣和裤子,剩下两片儿比基尼,一个跃身就跳进了海里。几个男生也露出魁梧的肌肉一并游了过去。我和刘姑娘选择了皮划艇,剩下几个人坐着船长开的小皮艇去了岸边。岸边的山前有条小路,是通往山顶的,船长说上面可以看到如画般的海湾风景。山并不高,我们沿着小路爬到了山顶,Bay of Islands一下冲进了我们的眼帘。拍照的平台没有设置栏杆,为的就是可以拍到最好效果的照片。浅绿色的海水和一个个大大小小的海岛,风景如画。 下山后,船长已经拿来了很多浮潜设备,告诉我们可以往靠山的那边上游游,因为那有时可以看到小鯊鱼。我这儿刚准备好开游的姿势,就被“小鯊鱼”3个字吓了回来,这种没有安全系数的冒险我可不敢。船长看我面部狰狞,便赶快告诉我,我并不在小鯊鱼的菜单里面,如果我不去主动招惹它们,它们绝对不会主动出击。 挑到适合自己的浮潜设备,我们就纷纷下水了。虽然是夏天,但海水还是有些冰冷,我沿着山边游了过去。这里和热带不同,没有那些彩色的梦幻小鱼,偶尔看到有深色的鱼悠悠游过。不一会儿一条浅色的鱼在我身旁经过,浅到如果不仔细看都不会注意到,它看起来动作沉稳,一搓一顿地小幅度摇摆身体。没错!那就是小鲨鱼。想起船长说的,不要主动招惹它,我就赶快减小游动的幅度,漂在水面上,基本不敢动,成功地演了一块人鱼化石。小鲨鱼渐渐离开我的视线,我赶快游回岸上,给大家报喜。说着说着,天生体寒的我感觉被海水泡得有点打哆嗦,可朋友却取笑我是被小鯊鱼给吓的。我爬上皮划艇,在海面上享受阳光,黄色的皮划艇漂在水面,照样可以和海水亲密接触。划累了,就四脚八叉地躺在上面,把脚放进海水。 休息了一会儿,船长安排大家回到船上,我们要开往另一座小岛。这时天色有些阴沉下来,帆船起航,我们仍然拿着相机拍个不停。帆船继续由那两个美国大妞驾驶,全速前进。船长则拿来一张地图放在甲板上,给我们指要去的另一座小岛的位置。按我这个路痴的理解,应该是在刚才那座山的另一面。 我依然坐在甲板边,把双脚垂下。我发现浪花开始频繁地打向我的脚面,远处乌云滚滚,还有个像龙捲风似的风柱。风越来越大,看样子是要下雨。船继续朝下一个目的地前行,我回到甲板的高处,船头溅起了大浪,被风拖起的水滴落在相机上。这时船已经有了45度的倾斜,我们根本无法在上面行走。栏杆只是几条绳索,我们在船较低的这边,一手紧紧扶着围栏,确保自己不会滑进海里;一面要保护相机,把它裹在衣服里。船长的操作也进入了紧张的状态,他早已亲自驾驶船舵,同时让美国男生调整风帆。他让我们去船较高的那边以保证安全,因为船还会更加的倾斜。我们只得从低处往上爬,风帆的底部摇摆不定,撞到铁架子上发出“呯呯”的响声。船长提醒我们要低头爬,不要被风帆撞击到。船继续倾斜,我们从船上往下看,感觉船体的倾斜早已超过了45度。船长一直想尝试拐进小湾,避一避风浪,但风力太大。于是我们决定返航。我一步一步地挪到船舱,把相机递给早已钻进舱内的高小姐,并让她把我随身的外衣递过来。同行的小朋友也在里面,因为船左右倾斜,颠簸得很厉害,她一直在呕吐。 回到甲板,船长已开始根据风向调整船帆,一会儿向左,一会儿向右,但为了保证安全,我们每次都必须要爬到船较高那面。乌云在我们的头顶,下起了雨,风越来越大,夹杂着雨水打在我们的脸上。美国男生在船长的指导下控制船帆,我们则跟著船长的口令,两边来回爬。“Move,Move,Move!”他的口令发出,我们就开始爬,风帆底部撞到支架上的声音也越发猛烈。有时,还没坐稳就又要移回去。一次,我正在爬,刚把脚放过去,船就改变了倾斜的方向,我本是头朝上,可一下变成了头朝下,感觉船体已经倾斜的快要到90度,我当时真的担心了,恨自己平时没有好好练习臂力。我双手使劲撑住护栏,生怕一个没坚持住,就大头朝下,以倒立的姿势直接冲进海里。那一刻我才意识到护栏不是木质和钢制的,而仅仅是一种松软的绳索,而且非常细,攥一会儿就使不上劲了。波涛滚滚就在我的眼前,暴风颼颼就在我的耳边,雨水洒在我的脸上。突然一个喊声:“Move!Move!”所有人又从另外一边爬回来,船体倾向另边,我也被船托起,这才松了口气。风势越来越大,船长叫我们聚拢到船舵附近,因为船体非常倾斜,再留在甲板边,会很危险,我们几个分别坐在船长旁边。从视觉角度上来说,这里比在船头和船边感到更平稳安全。来时的海湾已经出现在前方,远处也有几艘帆船正在极力返航,他们的船体也是同样的高度倾斜。进了海湾,风力明显减小,雨也渐渐地停了,大家的心都放了下来。 就和上次风雨中乘坐小飞机一样,我并不知道这是否属于正常情况,但危险确实就在眼前。如果有一次没扶住,一定会被甩到海里的,最高和最低的浪中间目测大概能有一两米,一旦掉下去,即使不会喂鲨鱼,也会猝死于溺水吧。当时我除了努力地抓住栏杆,按船长的口令爬来爬去,躲避风帆底部的铁桿,根本来不及去设想太多。 下船后,我们一路开回了奥克兰。我躺在Motel里回想今日的旅程,明白了什么叫后怕。危急之时我没心思去愣神设想意外到来的情景,现在躺在床上,我才闭上眼睛去回想当时那一幅幅画面,才去设想意外的种种可能。 一直以来,我都觉得人类总有一天会进化成三只手,因为两只手是远远不够的。生活中嘴和腿常常在做我们的帮手,但它们又并非全能。如果当时我有三只手,就会两只手扶住栏杆,一只手拿着相机调到录像模式,把这全过程给记录下来。 心情平静后,我给在Russell认识的Raphael打了电话,和他约着去参观他盖的房子,顺便给他讲述我们今天的经历。他倒很是希望自己也能遇上这样的“危险”航程。 睡前,我翻看从i-Site带回来的宣传册,几乎每个项目上都标有“Adventure”(冒险)的字样,因为这是很多旅者来新西兰的目的,这是一个冒险之国。原来,赶上了风浪,是上帝对我们的眷顾。 我总是喊着,我喜欢有高安全系数的冒险活动。而真正的冒险者又怎么会去在乎系数呢?用数值来衡量的冒险对他们显然是没吸引力的,甚至都不能称得上是冒险。真正的冒险是毫不畏惧地与大自然结合,无论下一秒是生是死! 买块土地盖房子住 我们驱车去参观Raphael自建的房子,他的房子位于奥克兰北岸的Browns Bay。用他的话形容,北岸有点像是上海的浦东,是在海的对岸。他的房子在一个小坡上,离海边也就几分钟的路,还可以看到“一线”海景。虽然远看和街上其他房子一样,设计得时尚漂亮,但想想这房子是他自己一点点精心设计和建造出来的,顿时觉得很膜拜。 那是一块600平方米的全副地,他盖了一栋三层五室的房子,里面还有个车库,可以停两辆车。参观完外观,我们进了房间,里面的装修还没弄完,即使如此,我们还是席地而坐聊了起来。 在新西兰经常听人说,谁谁又自己盖了一套房子。这让我想到了机器猫,从大口袋掏出一个什么机器,说盖就平地而起一栋房子出来,供小伙伴们玩耍。虽然听说自己盖房的人不少,但认识的Raphael还是第一个,就一个劲儿好奇地“采访”他。原来,所谓的自己盖房,也不是他亲手画图纸,一砖一瓦盖出来的,而是运作其整个过程。从买地到同建筑师一起讨论设计,直到实施都需要以不专业的身份参与进来。所以,只要有耐心、有热情,自己盖房并非一件难事。 在新西兰,土地所有权制度是绝对的私人所有。所以只要侵犯私人领地、住宅,甚至栅栏、汽车道的行为,都是非法的。而反过来说,只要是私有的土地,在获得政府批准后,房主就可以进行土地分割,或在上面建房子、拆改、扩建,对管道设施进行改造。说白了,只要审批通过的,就可以随便折腾。 Raphael首先花了45万左右买了这块地,然后找好建筑师,盖房的单价是每平方米1500元,总建造成本是按照建筑面积算的。其实嫌麻烦的人绝对不会选择自己盖房,因为整个过程要花很多的精力、财力和时间。从最开始的设计,到复杂的准备阶段,都需要自己参与进来。基础准备的工程听起来就很繁杂,什么设计布局、主要基点、地基水平点、挖掘讨论、电路红匣子、打桩等等。Raphael说得滔滔不绝,我们几个早已听得一头雾水。 其实Raphael也是在参与的时候才了解到这些的,这就是他想要享受的过程。买一块地,挖一个大坑,然后盖一栋房子上去,这有点像我小时候去北戴河海边,盖沙土碉堡。可谁都知道,盖房可是个大工程,虽然也是在地上挖个大坑,但那得有多少土要拉走啊。而繁杂的当然远远不止这些,所有的人员和设备租赁都要安排有序,什么挖土机、卡车、打桩机、送货、检查木桩的工程师等。只要一个环节有变化,所有人的时间就都要顺延。在新西兰,人们都喜欢把时间安排得严丝合缝,那些设备或工程师们也同时在做着其他家的活,一旦要调整起来,就很可能会形成一个全乱的局面。 听到这儿,我已经决定不会去买土地,挖坑盖房子了。而Raphael却乐此不疲,这个还没盖完,又惦记上了旁边那块地。他想再囤一块,等这个完工再接着盖。这哪是盖房子啊,简直是在玩大富翁游戏。在他眼里,买卖土地可以赚钱,也属投资的一部分,盖房子也一样,还能享受其中的乐趣。 每个人都希望赚钱赚得快乐,但关键在于我们是否能做到心里本身就是充满热情欣然地去做这件事的,而并非本着要赚钱的出发点。很多人都认为,追求理想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往往永远贫穷,因此“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但谁又敢肯定地说,那些富足的理想不能“变现”呢?往往财富上的成功,都是基于最初那十足的热情,它可以把理想丰满到爆,那时的现实也就不会骨感了。如果出发点是赚钱,那还没出发,我们就已经失败了。 (待续) (责任编辑:新西兰 XinXiLa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