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与闹的两把钥匙很多在新西兰住过一段时间的人都说,这里是个“鸟不拉屎”的地方。5点之后所有的商店都关门了,就连大型购物中心也是如此,太阳还没有下山,街道上就已看不到人,他们觉得这样的生活百无聊赖。 而在我看来,这却更像是人生,该闹的时候闹,该静的时候静,关键在于我们有没有找到打开闹与静大门的钥匙。 在那里,我经历了烟火节。超市里卖的小烟花和中国的不能比。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海边,手持花火,许愿、思念家乡,却另有一番滋味。 在那里,我经历了万圣节。成功化成“鬼”后,去酒吧给朋友乐队的演出捧场,把他们当明星在台下疯狂地欢呼。今夜,我是疯狂的观众,他们是著名的歌手,她是酒吧的打工小妹……不眠夜过后,我们都会以睡眠不足的形象出现在图书馆。 我们都爱这样的生活,闹与静并存,哭与笑共舞,学习与生命之旅交错。 如果你问我,世界上最鲜艳的节日是哪个?我会说是圣诞节,因为在那里我们拥有夏天的圣诞。 如果你问我,世界上最安静的节日是哪个?我会说是圣诞节,因为在那里安静到连超市都不营业。 快到圣诞节的日子,市中心的一幢建筑物上就会摆上一个几层楼高的圣诞老人。有趣的是圣诞老人的食指会一直动,做“勾引”状,不过我去的第二个圣诞节里他的手指就坏了,并持续几年登场后都没能再动,也不知道如今“治”好了没有。 在新西兰度过的第一个圣诞节,我也准备疯狂一番。清晨我和Grace起床后准备去美餐一顿,而车开到街上却开始怀疑,是不是世界上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不要说小路上,就连主路上都没有一辆车,所有的店舖全都掛著“Close”的牌子,去了几家平时常去的餐厅,也同样是大门紧闭。我们只得转战去家附近的超市,平时这里是24小时开门的,可这天居然也不营业。此刻不要说欢度,就连填饱肚子都成了问题。钱包是鼓鼓的,但肚子却是瘪瘪的。我们求助于Paul,他的“后妈后爸”把我们看作卖火柴的小女孩,怜爱地“收养”了。原来,圣诞节这一天,所有店舖都是不开门的,只有一些勤奋的中国人还会坚持营业。新西兰人认为,享受永远比挣钱要重要上一百倍。新西兰的商店平时五六点就关门,银行周末不开门,大概都和这有关吧。 12月的新西兰是初夏,不冷也不热的温度让心都变得更加安然,音响里播放著圣诞节的CD,“后妈后爸”还热心地给我们包了两份小礼物放在圣诞树下。第二天,Grace建议去Sky Tower(天空塔)。Sky Tower是南半球最高的建筑物,既来之则安之,乾脆去顶层吃个自助餐。通往高层电梯的地板是透明的,Grace一直不敢往下看,我却蹲在地上抓紧体会,心里还有点希望它像游乐园里的直线速降项目突然速降下去。正想著,就看到外面有人在玩Sky Jumping(高飞跳),我当即就决定要去试一试,饭也没吃,就直接转了站。 站在蹦极台上,奥克兰的美景尽收眼底。穿好蹦极的服装,拴好绳子。工作人员问我紧张吗?像我这种一见高就想往下跳的人怎么可能紧张呢!我毫不犹豫地跃身而下,195米,11秒就到达了底部,11秒仅仅是从空中看了看,快到底部,我才看到地面上正有很多人驻足抬头“观赏”我,为我拍照呢,我赶紧配合地摆了一个胜利的手势。11秒对我来说简直太不过癮了,工作人员告诉我,这属于基础蹦极,如果还想继续蹦,可以去皇后镇那边的Kawarau Bungy,那是蹦极的发源地。 虽说是不害怕,可从将近200米的空中跳下来,两腿著地后还真是有点站不稳,不知道是失重后还没适应过来,还是内心深处的紧张导致的。虽然心理素质还不错,可生理素质还是不能一下适应。Grace扶著我,“飘”去了顶层的观景餐厅,这里虽然也是高空观景,但与从空中跃下看到的感觉截然不同,那时的城市是流动的、旋转的、由小变大的。那11秒,我好像听到了时间的声音,快到剎不住车。 假期的生活就是这么闲适! 我不是白富美,也不是女强人,但我有静与闹两把钥匙,就拥有了整个世界。唯一遗憾的是,我从来不懂得什么叫作无聊。 臭味也香之旅——初尝硫磺味 在上学期间,持有大学主课的签证,每周可以打工20个小时,听说要是假期就可以多一些。工资是每周一付,当年的最低工资标准是每小时10元左右。但那时留学生多,很多亚洲餐馆或咖啡厅只给五六元,听说有的洗碗工才给3元。我在一家北京人开的餐馆做服务员,负责点菜、端菜、刷茶壶和结账,虽然工资只是每小时5元,但老板和老板娘、大厨、二厨们都是北京人,给了我不少的帮助与温暖。每晚关门后,我们都会享受一顿北京口味的大餐,把肚子吃得跟怀孕了似的,回家睡觉。 有一次来店里面试的女孩,竟然是之前带我一起去鸟岛的西安女孩Crystal。因为这个学期我们没有同班的课,所以也就没联络了,我向老板极力推荐了她。Crystal可真没给我掉链子,干活麻利勤快,我最喜欢和她搭班,这不是因为我懒,而是因为我俩最聊得来。每次等客人走得差不多了,我们就坐下来把餐巾纸叠成斜三角形状,目的是打著干活的名义,坐那儿聊天。我们天南地北地聊,从学习聊到住房,从工作聊到移民,从恋爱史聊到失恋史。不知道为什么,处于同学关系的时候大家都很难打开心扉,可一旦进入了闺蜜的感情阶段,双方都把倾盆大雨般的友谊泼向对方。聊得忘我的时候,我们以为这是在咖啡厅,说著说著居然能捧腹大笑起来。聊累了,餐巾纸也折够了,就找其他活干。我们有个共同的癖好,就是把白色的东西擦得更白。找出消毒水,把略有发黄的吧台整个擦一遍,边边角角全部清理乾净。最后,一个全新的吧台闪亮登场。晚上老板娘来收营业额,一进门便眼前一亮,指著吧台道:“哎?重新刷漆了啊?”我和Crystal哑然失笑,感到小小的满足。很单纯,这源于我们这正在铸造的友谊,也源于工作中小小的收获,还有更多…… 爱好多,打工就多。有个暑期我的记录是同时打4份工,餐馆一天、卡拉OK一天、电影院一天、电台一天。挣够了一次旅游的钱,几个人就凑在一起去附近的城市玩儿。 夜晚星月交辉,即便是失眠,也可以躺在床上数星星,数著数著就有点昏昏欲睡的感觉了。突然电话铃响起,吓得我一激灵,手机显示是Paul。夜里12点,这个时间打电话肯定是有什么急事,我赶快坐直身子,接通电话。 “不好意思,这么晚给你打电话。”Paul有些抱歉的语气。“没事,你说,这么晚肯定有急事。”我比他还要著急的样子。 “确实有个急事,和两个朋友在聚会,心血来潮想去Rotorua(罗托路亚)那边玩两天,问问你和Grace要不要一起去,这就出发。” Rotorua是著名的温泉城市,距离奥克兰差不多3个小时的路程,本来一直都很想去,可由于自己车技不佳,一直没能成行。不过现在出发,这事儿确实很“急”! “你们要是不方便也没事,我也是尝试地问问。”他见我没说话,追加了一句。 “方便啊,干嘛不方便啊,我这就去问Grace。你们那边几个人啊?” “加我,3个男生。” “好!五分钟后电话确定。” 5分钟之内,我叫起了Grace,并成功地在电话这端说服了Sammy和Crystal一起去,壮大了女生的阵容。 男生提供技术支持,即车和司机;女生提供精神支柱,即欢声和笑语。7个人两辆车,凌晨1点从城市出发前往Rotorua。另外同去的两个男生是香港人,因为有新朋友,分配车的时候就比较为难,为了新老朋友,男女性别的合理搭配,我们决定一边开一边换司机,一边换乘客,充分体现了“得瑟”一词的含义。 静静的街道,我们早已到了扰民的程度。车子向前开,我们的欢声笑语一路播种,充满了经过的每个角落。 按之前商量好的,我们路上互换了乘客。一路快马加鞭全速前进,虽然中途有了集体停在路上大睡一觉的小插曲,不过在之后的一个多小时路程里,大家没再犯困,哪里有Grace哪里就热闹,似乎成了“真理”。突然,我闻到一股臭鸡蛋味,有点像放屁,又有点像香港脚,可Ray是新朋友,哪好意思直接问,我就使劲憋著气,转头看向Grace。她表情也有些纠结,于是我们开始打暗语。 “嘰嘰喳喳地讲什么?”他问我们。 “没有,没有。”我俩连忙摆手。 路两边开始有了路灯,看样子是到市区了,可那味道还没有散去。 看来Grace是忍无可忍了,直接问:“怎么这么臭啊?” Ray一愣。我想,坏了,肯定是冒犯了人家。 “你们不会没来过Rotorua吧?”Ray问。 我们摇摇头。他惊讶地道:“啊?你们不会以为是我放屁吧。”说著他拉开车窗,臭气扑鼻而来。 路灯下的房子一幢幢地经过车窗边,整个城镇安静得像座无人发现的童话王国。有的人家的院内会有团团白雾飘出,那不是煤烟,而是天然地热温泉的热气,闻到的臭味就是硫磺的味道。我本以为,我会因为这个味道讨厌这里一辈子,然而恰巧相反。 Rotorua城市很小,只有几条街道。这里是著名的旅游城市,到处可见各式Motel,在灯光的装饰下,每座都像是芭比娃娃的家。假期的缘故,这里尤为火爆,很多Motel已经满客,我们找了一家掛有Vacancy(有空房)牌子的尖顶屋停了下来。这些Motel基本都是私人经营,很多都是退休的夫妇,前台晚上就关门了,凌晨4点,人家还没有起床。可没有办法,为了不集体露宿街头直到破晓,我们只得硬著头皮连敲门带按铃。终于一位老爷爷从里面的门缓步走出来,打开落地窗的大门,睡眼矇矓地对我们说Morning。老爷爷穿著白色睡衣,上面印满小冰激凌的图案。最为可爱的是,他还戴著一顶配套的睡帽,是圣诞老人那种款式,尾部有个小球,侧著耷拉到耳边。老爷爷很热情地为我们开了一个复式房,他一定以为我们是早起的鸟儿,其实我们是夜游的“神”。女生住上层,男生住下层。我们规定:男生不得跨过第三阶上楼的台阶,仅供交流时喊著方便使用。一见到床,我们就像是见到了各自的亲娘,闹铃都没上,就投入了它的怀抱,呼呼大睡起来。 (待续) (责任编辑:新西兰 XinXiLa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