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餘黄鹤楼。 黄鹤一去不復返,白云千载空悠悠。 晴川歷歷汉阳树,芳草萋萋鸚鵡洲。 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 唐代诗人崔顥的这首绝唱《黄鹤楼》被千古传诵,也使到武汉的游客和过客必慕名而往访,揽胜凭弔,发思古之幽情。使我一直困惑不解的是,為何黄鹤楼总是游人如织,摩肩接踵,而武汉的另一处胜景,其实并不亚于黄鹤楼,却门庭冷落车马稀。这里边有什麼玄机? 这另一处胜景,就是位于汉阳的晴川阁。即崔顥诗中的“晴川歷歷汉阳树”所指。更令我困惑的是,当我的东道主、在武汉长大并工作了三十多年的胡副总编问我周末欲何往,我说想去晴川阁看看,他竟然说,“晴川阁?在哪裡?”在我的请求下,他安排了车子,陪同前往,司机还要问路。要不是多年合作交往,我真要怀疑他的武汉籍是不冒牌货了。更使我困惑的是,黄鹤楼门票80元,而晴川阁竟然免费入场,只要在来宾册上签名即可,而且还有免费停车位。 黄鹤楼我去过两次。这晴川阁我是有感于崔顥“晴川歷歷汉阳树”而心嚮往之,初次登临。游览之后,以笔者愚见,从人文歷史自然景观和位置各方面看,它并不亚于黄鹤楼。所差者,黄鹤楼在崔顥赋诗时已经建成,因而得到诗人重墨描绘,而晴川阁是借了诗人“晴川歷歷汉阳树”的缘由,于明嘉靖年间所建。但这不应该是它被冷落的原因。 虽说本文是杂感而不為写景,也得给读者一个交代。这晴川阁建在龟山东麓,北临汉水,东濒浩瀚的长江,景点的数量也不比黄鹤楼少。登临阁顶,俯视滔滔江水,可极目楚天,两岸雄貌,尽收眼底。远眺长江大桥,一列列火车呼啸疾驰,下麵公路桥上汽车如过江之鯽。 其主要景点禹碑亭、朝宗亭、楚波亭、荆楚雄风碑、禹碑、敦本堂碑以及牌楼都极有特色。其中禹王殿(禹稷行宫)有沙孟海等名家书写的牌匾,著力讚颂大禹治水的功德。 爱好书法碑帖的朋友到武汉,建议你一定去晴川阁一游,只怕会使你流连忘返呢。那里有大量的名家书法碑帖。包括啟功、,沙孟海、于右任、刘海粟、萧嫻等。楷隶草篆一应俱全,而周恩来,邓小平、胡耀邦、陈毅的墨跡亦赫然其间。 说晴川阁不亚于黄鹤楼,不仅是笔者的感觉,而且也是有根据的。据刘献廷《广阳杂记》称:“楼临江东向,轩豁开爽,远胜黄鹤。盖龟山之首,走江中数百步,而大江横过其下,左右无遮蔽,与市尘稍远。纵目所之,山水之情,与精神融洽,不如黄鹤之散漫无章,可谓后来居上矣。”那麼為何它遥望对面身价80元一票的黄鹤楼,却“一文不值”呢? 出门时一个工作人员请我签名并写“感想”,上有“来自何地”一栏,我不假思索写了新西兰。不料他把我当华侨“贵宾”,请入一小客厅定要谈谈感想。我乘机问他為何入场不收费,而黄和楼却那麼贵。他一语道出了玄机。“我们是文化局管的,文化事业从政府文化经费中列支,是不可以收费的。而黄鹤楼是旅游局管的,是经营性的。 原来如此!我想,对游客、即公民来说,玩的是景点,归谁主管又有什麼关系?中国的事情,有些真的叫人搞不懂。黄鹤楼和晴川阁同样是名胜古跡,一个归文化局,一个归旅游局,搞不懂;80元门票的黄鹤楼挤挤攘攘,多数游客走马观花,匆匆拍几张照片表明“到此一游”,挤在人群中随著出了大门;而免费的晴川阁虽然似乎门庭冷落,但游人则三三两两,悠閒漫步,驻足逡巡、流连忘返,捨不得离去,这就更搞不懂了。笔者无意為晴川阁拉生意。如果把它划归旅游局,再广為包装促销,不难成為第二个黄鹤楼。那位工作人员的奖金会直线上升。但是这样一来,晴川阁就像麦当劳、肯德基那样门庭若市,它的人文歷史鉴赏功能则会大打折扣,是喜是忧?搞不懂。 (责任编辑:新西兰 XinXiLa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