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嘉:你好! 这次去新西兰小住,感受了一下安妮在惠灵顿学习小提琴的经历,还碰巧参加了苏珊老师为学生们组织的音乐会。让我惊奇的是,艺术竟然可以以这样淳朴的形式学习与感受,这一点和国内还是很不一样的。新西兰孩子们学琴、学习声乐,普遍是在学校里进行,这样就免去了家长接送的麻烦。平时,老师会在午饭、早茶的时候,把孩子叫到音乐教室去上课。当然,如果是音乐会排练活动,家长们还是要去给捧个场的。老师挺在意家长是不是对孩子的学琴给予关注。孩子们集体练习一个曲子,有时老师会让在边上参观的家长们打拍子,有时还会让家长们根据孩子们拉出的欢快的琴声,自己想像着跳个小步舞,新西兰的家长很乐得去跳。 今天,我带安妮去了老师组织的这学期的音乐会,意思相当於国内的汇报演出。我们到得稍晚,一进去已坐了满满一屋子的人。我抬头一看,咦?为什麽不是小孩子在台上,而是一个老人在吹笛子?我突然想起这人了,他叫Paul,上周在花园里散步曾遇见过他。他告诉我,他小时候也学过琴,但後来因为工作原因中断了,现在退休了,也没什麽事,把年轻时候的喜好又捡起来了。他也是苏珊的学生。我听他吹得虽然不是特别专业,但也挺悠扬的,看那谱子,是莫扎特的。 到场的孩子们都是苏珊老师带的学生,围在一起,在地上坐了里外两圈儿。他们既是观众,又是演员,个个乖巧可爱。开始我也很诧异:哪有坐水泥地上听音乐会的?可人家就这样。虽没有讲究的西服、纱裙,可一上台,小绅士,小淑女的风度一点不打折扣,先是给大家鞠躬,然後就开始介绍自己叫什麽,拉什麽曲子。能说点的,还会告诉大家自己学了多长时间琴了,满嘴的专业名词儿。有的小孩儿因为年龄小,这种音乐会演出对他们来说真是大场面了,害羞得连头都不抬起来,台词儿成了自己说给自己听。老师这时候就会上来,蹲下,轻轻地安慰几句,然後帮助孩子架好琴,摆好姿势。有个特别小的女孩儿,把小提琴架在脖子上,吓得在台上只管站着,老师看到後走过来,帮她用弓子在她的琴上拉来拉去,这也是一个演出!还有的学生,可能紧张,演奏时会出些小错,有的自己能不露痕迹的纠正,有的则无助地停在那里,这时老师便会善意地说:“你还想再来一遍吗?”学生也就顺势再重来一遍,观众也没觉得有什麽不好,照样欣赏、鼓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大部分学生都奉献的是自己最成功、最优秀的作品,也是对他们这一学期学习的汇报演出。演奏完了,他们都会深深地鞠躬,接受观众的喝彩。最後是孩子与老师同台演奏,都是我们耳熟能详的曲子。老师的琴声有时过於激扬,我还看到前排坐着的小男孩嫌吵,捂上了耳朵,真实得令人想笑。 在遥远的南半球,在这间小小的音乐厅里,悠扬的琴声令人心如此静谧。窗外林子里有鸟鸣,和着这琴声,让人感觉到艺术渗透在生活中是那麽美妙。相比安妮以往在国内接受的严谨的考级训练,这里的音乐教学可能显得过於随意,特别是我们这对儿看惯了“严师高徒”的眼,也许还会笑话新西兰人过於粗陋的标准,这哪里能与我们的“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比得了。但我却觉得,正是这样不甚完美的音乐会,反而更会使人们的心贴近艺术的本真,从而对音乐保持长久的敬仰和由衷的热爱。 再叙! 姐姐 (责任编辑:新西兰 XinXiLa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