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正值兔年春节,友人造访。友人阿奋自远方来,得以畅饮酣谈。故国鸡底屁,新春茉莉花。海谈有余,聊及海华文学。奋年青时即有狂名,狂态非今日愤青可比。今次岁月无改其性。余初闻不以为意,後觉有小趣。酒後胡言,不可当真,然记之无妨。 “海华文学有乎?”余久居业余华文之地,尚存华文业余之好,不自量力,仗酒胆问之。 “否也。”奋曰,“无大家,无名作,无海国风情之展现,无移民生活之记叙,焉敢称海华文学?”余听之,如同棒喝,虽醉而心明。 “君不见海国虽小,华人虽少,然华文报刊此起彼伏,前赴後继,宏作甚多。或时政,或随笔,或散文,读来耳目一新……”余力辩之。 “世界文学殿堂,有小说家,有戏剧家,亦有诗人,何也?小说有世界,诗作有精神,戏剧有舞台,散文随笔乃大家成名之後消遣休闲之作也。此有先後,君若不信,反例驳之!”奋斜醉眼,不屑一顾。 “此地作家甚多,着作甚丰。退休教授敬仰,养老学者歌德。故国追忆,海国新生。一思一感,一惊一叹,俱为鸿文。君不可自大矣!”余好言劝之。 “广告报纸,差强文字。余尝力读,然多为生活总结,游玩心得;或日常流水细帐,或主妇闲聊饶口;或为半斗米折腰,为本地某党某派某人吹捧;或为乡党酒市场面,或为使馆节目露脸;何论五毛昧心之作!偶有佳作,亦缠故国琐事。不知世界文学之发展,不解主流华文之创作。久居海外,闭门造车。何谈海华文学?”奋打了一大酒嗝。 “汝之文学不同此之文学!”余不忍其装大,反刺其曰,“真为文者,莫不苦也。昔曹雪芹举家食粥,後红楼养活一帮闲人;今君苦作若干,夜不能寐,白发搔短,腰酸背痛,色空情杀,忙活一年,无从出版,偶有出版,润笔甚薄。不如置一清洁生意,加班两周,即有盈余。与友对酌,不亦快哉!” “君乃聪明人也,有先见之明!余刚倾全家之力,外加贷款,置下清洁生意,进展良好。是以终有余时余钱与君对饮矣!”言毕,引颈而干。 (责任编辑:新西兰 XinXiLa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