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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来到惠灵顿监狱後，我不再像在ACRP监狱整天像个老顽童一样了，完全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把原来贪玩花的时间都用在学习上，珍惜现在的时间好好地充实自己。监狱里各种特长的人才都有。HM9单元的囚犯当中，有五六个人喜欢绘画，这几个人的绘画风格各不相同。有喜欢画动物的有喜欢画人物的，有喜欢画毛利图案，有喜欢写艺术字体的，还有一个囚犯喜欢画车，他的牢房到处是他画的摩托车和各种汽车。我经常去他们的牢房观赏，我认真地学习他们的绘画特点，感觉自己的水平也得到了提高。不知道是何种原因，也可能中国人常说自己是龙的传人的缘故，我对画龙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可是没有样品，光靠脑子中对龙的印象来画，难度也相当大。一天，我看见一个囚犯手里拿的英文书上有条龙的图样，就把这本书借过来，根据书面上的图案和自己对龙的样子的印象画出了一条龙。一些囚犯和狱警看後都夸我画得很好。其中有一个囚犯要买这张画，我没有卖，我要留下它做纪念。心想，等我出狱後，举办一个龙的画展，我的这第一条龙也要展出，没准到那时这条龙的价值会升很多倍。东方的龙和西方的龙是有很大区别的，东方的龙注重龙头的造型，是由四只龙爪和龙身组成的，而西方的龙的造型是由两个前爪和两个翅膀组成的。我准备将来把东西方的龙融合在一起，画一条既有东方特色，又有西方风格的龙，展示给世人。是否可以创作成功，主要还要看我是否有这个天赋，不过我还是蛮有信心的，有了信心，就有了成功的保证。一个星期四的上午，我正在大厅中练习内劲道太极拳，一个囚犯告诉我HM10单元有人在操场喊我。我被关押的是HM9单元，HM9单元和HM10单元是连在一起的，从院内进来，有办公室，接见室，教会，然後左边是HM9的入口，右边是HM10的入口，中间是狱警监控室。HM9、HM10同时由这间狱警监控室控制，狱警监控室左边可以看到HM9单元的大厅和操场，右边可以看到HM10单元的大厅和操场，。监控室的特制玻璃只能从里面看到大厅和操场，而从外面看不到里面。两个一大一小的操场，两面是钢网围住，另外两面，一面是单元墙壁，另一面是隔开HM9、HM10操场的水泥墙，上面也是钢丝罩住的，就像公园中关动物的铁笼子一样，所不同的是公园里动物在铁笼子散步有游客观看，而监狱铁笼子里的囚犯散步没有人观看，只有在每个周末，外面打靶的枪声陪伴着铁笼内散步的囚犯。 我来到操场HM10单元的铁网前面，喊了一声：“是谁在找我?”只听那边传来一个华人的声音：“是我，大师，胖子。”我一听是我原来关押在ACRP监狱E仓的一个华人，我马上兴奋起来，喊道：“是你呀，什麽时候来的?”“昨天晚上。”接着又询问了他判了多少年呀，原来E仓的那些狱友都有谁判刑。他也高兴地向我介绍着E仓每位熟悉的华人的情况。胖子身上有两个案子，过些日子还要押回奥克兰上庭，从此我每天中午锁门之前或者晚上锁门之前，都要跑到操场和胖子喊，实在没有话题了，就讨论前一天晚上的电视节目的内容。E仓的狱友来信的内容，我也到操场读给他听，囚友给他写信他也会告诉我。每当听到他的声音时，就有一种亲人的感觉。在胖子被押回奥克兰的头天，我同他喊了两次话，再叮嘱他回到奥克兰时看到E仓的华人狱友代我向他们问好。就这样，我和胖子一个月只是隔着铁网喊话而没有见过面。他走後，我这心里空荡荡的，再没有机会说中文了，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恢复正常。 时隔不久，一天早上打开牢门来到大厅去吃早餐时，一张熟悉的亚裔脸出现在我的眼前，原来是ACRP监狱E仓的一个韩国人。这个韩国人比我早被判刑，判刑後被分配在ACRP监狱做清洁工，这次不知是什麽原因，原来判刑後在ACRP监狱工作的厨房的，刷油漆，做清洁工的和杂工的囚犯全部被分配到了Spring Hill监狱。韩国人和另一名原来E仓的囚犯分配到惠灵顿监狱，韩国囚犯被关押在HM9，另一名鬼佬囚犯被关押在HM10单元。从此，HM9单元有了我们两个亚洲人，其他鬼佬囚犯看我们都是一样的面孔，还以为我们都是中国人呢。HM9单元中有个乒乓球台，和几副国际象棋，我到了惠灵顿学会了国际象棋，我规定自己每天最多只玩三次国际象棋。最初的棋友是个沙漠人，这个囚犯长得和美国电视连续剧《越狱》中演老大的演员一个样，就像是一个模子造出来的，脸型、头型、个头，没有一处不像的。这个囚犯不喜欢运动，他的运动就是打乒乓球，然後就是下棋。开始的时候他看我是新手，不太情愿跟我玩，结果摆出棋子，我竟把他赢了，这才知道我虽然刚刚学会，可棋术还是不错的。从此我们每天都会在我上午练拳累了後，接近中午吃饭的时候杀上一盘。有时候下午三点以後，我写作累了也会到大厅和他玩一盘，放松一下大脑的神经。监狱里并不像人们想像的那样死气沉沉的，恰恰相反，在HM9单元就如同进了歌厅或者是酒吧，这里没有酒，我说的是气氛，很多囚犯都有CD机，录音机、收音机等，喜欢音乐的囚犯，每天从早上起床後，就开始放CD，有时几个牢房的音乐都在放而且声音很大。我虽然不懂音乐，但是我很喜欢听，不知不觉中有一个新的爱好在惠灵顿监狱产生，就是跳迪斯科舞，我主要的目的是活动身体，以跳舞的方式锻炼身体，心情会比较舒畅，这项运动我基本上安排在晚餐後的时间进行。HM9单元有一个囚犯的牢房布置得很优雅，有些鬼佬喜欢大白天牢房也挂着窗帘，也不开灯，这样牢房中就比较暗淡。收音机的音响在放音乐时还会一闪一闪地发出蓝光，很像是在舞厅的感觉。我晚餐後，有时在大厅中跳，有时就在这个囚犯的牢房中跳，跳着跳着就有些上瘾了，也不感觉累，回到自己的牢房中才略感疲劳，总之一切为了身体健康。 (待续，本连载逢周二、四、五、六刊出). 本连载之内容仅属作者个人言论，不代表本报立场。 连载内容略有删节。为尊重个人隐私，部份人名为化名。 (责任编辑：新西兰 XinXiLan)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