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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女孩是从福建的莆田偷渡来美的，看她的样子也就二十刚出头，一脸的孩子气，这麽小的女孩就一个人跑出来闯荡世界，而且是偷渡这麽艰辛的路程，我心想她的父母也真是舍得放她出来，这要在路上有个三长两短的，家长後悔都来不及呀!女孩一上车就滔滔不绝地讲述她偷渡美国的经历。我想也可能是在监狱里没机会这样倒心中的苦水，我接的不论男的还是女的，或是年稍长些的愿意和我讲他们的经历。我开车听女孩讲她的故事的时候，从倒车镜中看见一辆警车闪着警灯快速奔我而来，我知道这是叫我停车，我再也没有心思听女孩的讲述了。不由得心中担心起来，我也没有超速，警察为什麽叫我停车?这一停车，查看我的驾照，不就完了吗?最近网上还报道说如果薛乃印在洛杉矶驾车违章就有可能被警察认出而被捕。 我想这下完了，肯定要被抓住，我准备停车之後逃跑，路边就是黑压压的大片树林。我没有停车，继续向前开，我也没有加速，还是以每小时七十迈的速度向前行驶，後面警车一直紧紧跟着我闪动着警灯，这时我发现警车从一辆增加到两辆，我对身旁的女孩说：“完了，後面有警车。”女孩回来一看这架势，脸都吓白了，自己刚从监狱出来，再让警察抓进去怎麽办。後面的警车增加到两辆，看我还没有停车，更加怀疑我这车里有问题。前面的警车和我平行，警察从车里向我招手，示意我停车。 我只得靠路边把车停下来，停车之後我没有动，因为我知道美国警察是佩戴枪支的。两辆警车，一辆停在我侧面，一辆停在我後面，打开了车门，双手握枪指向我的车门方向，喊到：“把手放在头上，请下车。”我打开了车门，双手抱头走下车来。 两名警察一男一女，男警察是黑人，女警察是白人。黑人警察双手持枪，喊到：“走到你自己的车後，我只有照他说的做，走到後备厢後面。黑人警察小心翼翼的用枪指着我走到我身後。经过搜查我全身，没有发现任何武器，才放下心来。我这时真想夺过黑人警察的枪而逃之夭夭。我要是动手夺他的枪支还是很有把握，可是又一想，这样不就是又犯罪了吗?我冷静下来，看看到底接下来会发生什麽事。 这时，一直以车门为掩体，端着枪的女警察也走了过来，女警察让那个女孩下车，也走到车的後面，她打开车门检查车内是否有枪支，或者有没有违禁品。黑人警察问我从哪里来，到哪里去，为什麽载一个年轻女孩。他问我的问题有的能听懂，有得听不懂，我就乾脆装作一点英文都听不懂的样子。啊啊啊地不回答他的问题，让我拿驾驶执照给他看，我也装作听不懂。这个黑人警察看我什麽也听不懂，就从我口袋里掏出里面的钱和驾驶执照，然後又把钱塞进我的口袋。黑人警察看了看我的新西兰驾驶执照说：“我要的就是这个。”我点了点头，黑人警察蛮好奇地说：“新西兰是个很美丽的国家。”我听他说这些话，我知道他们没有发现我是被通缉的嫌疑犯。这时，那个女警察在一边盘问那个莆田女孩，莆田女孩英文很好，向警察说明情况。黑人警察把莆田女孩叫过来为我翻译。告诉我：“见到警车在後面闪警灯，要立即靠边停车。”我说：“对不起，我不知道。”“以後要注意，再不能这样了。”我说：“好，下次一定改正。” 黑人警察看了看我的汽车牌照，然後坐进警车从电脑中查看，确定我的车手续齐全的，属於正常的合法车辆。不在私窃的车辆之内，就把我的驾照还给我说：“没事了，你们可以走啦。” 我和莆田女孩上车之後，我急忙发动汽车，拐上车道向休斯敦方向驶去，从倒车镜中看着警车离我越来越远，一块悬在心上的石头才算落了地。我边开车边分析警察什麽原因要拦下我的车呢，想来想去也没有想出个头绪来。还是莆田女孩的提醒，我恍然大悟，有可能是加油站的人。看我们一男一女，深更半夜地分别来到加油站，说了几句他们听不懂的语言就一起上车走了。怀疑我们在做违法的事，在我们离开加油站後就报了警。我更庆幸自己没有夺枪逃跑，否则就酿成大错。得州的移民监狱就在这个加油站不远的地方，从这条路再往前开车十分钟就是墨西哥了，从美国开车去墨西哥是不受限制的，可是丛从墨西哥再进美国就不那麽容易了。 次日下午，我跟旅店的老板说：“我不干了，请你另请他人。”老板以为我是因为钱少不愿意干，就说：“你看你老王，这麽大年龄了，怎麽还耍小孩子脾气呢，你觉得钱少，我再给你加二十元就完了。”我说：“老板，你误会了，不是钱多少的问题，这开夜车，担惊受怕的太危险。”老板有些不高兴地说：“危险什麽，这麽多天，不都很好吗，有什麽危险的。”我把昨晚被警察截车的事情跟他讲了一遍，他说：“是，那条路经常有警察检查车辆，主要就查你的ID，你给他看看不就没事了吗。”旅店老板说得轻松，可是他不知道我是一个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的全球通缉犯。 我经不住老板的好话和金钱的诱惑。当天晚上又踏上了去加油站接偷渡客路程。这次接的客人是一个男生，福建福清人。这个福清人从墨西哥跋山涉水地走到美国的一个边远小镇，然後乘货车去纽约。在货车上还没有休息过来呢，就被警察抓住了。他们一起被抓的八个人，有三个被遣返回中国了，那几个都先後被保释出狱去了纽约。他的资金没能及时到位，到这时才保释出来。心中很不平衡，从中国出来都半年多了，连监狱都坐了，纽约什麽模样还没看到呢。 这次在回来的路上，刚走不远我就发现一辆警车，警灯在我车後一闪一闪的，我吸取昨天的教训，马上就在路边停车，下车一看还是昨天那个黑人警察。这次他看还是我也没向我要驾照，只是查一个偷渡客的ID就放行了，我想黑人警察也是有意试探一下我听没听他昨晚说的话。我想这个警察和我一样，白天睡觉晚上工作。 这次我是下决心不能再干下去了，我跟旅店老板说我的车况不好，速度快时底盘总是发出一种声音，以此来拒绝再去接偷渡客。老板说：“你的车有问题，今天晚上你开我的车去。”这一下我又没话说了，晚上只好驾他的车又去接人。 人在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放屁都砸後脚跟。这天晚上，没被查ID的巡逻警察截住，却被交通警察给拦住了。也是在回来的路，我只注意听偷渡客的偷渡经历，而忽视了车速。我发现路边停着一辆车，我以为是谁的车坏在那里，也就没有当回事。交通警察的警车停在路边是不开灯的。黑天行车二十米以外，发现不了警车。我忘记了减速就过去了。我从倒车镜中看到停在路边的警车灯亮了，随後拐上车道，从後面闪着警灯朝我追了过来。我已经不是那麽慌张了，镇静地把车停在路边。警察走过来，看了看我的驾照，告诉我车速七十七迈，高速公路的限速超是七十迈。给我开一张警告罚单，在美国高速公路的限速是七十迈，相当於每小时一百公里。只要车速超过八十迈，那百分百就要开罚单了。不过罚不罚没关系，只要没认出我是经常在电视上被通缉的人就万幸了。 我一连三天晚上在返回的路上遇到警察。他们竟没有发现我就是在美国悬赏一万美元的国际通缉犯。从这以後，我再也没有胆量冒着被警察逮捕的危险到加油站接偷渡客了。不管老板再怎麽和我商量，我也坚决地辞掉了这份工作，并迅速搬出了他的家庭旅馆。 (待续，本连载逢周二、四、五、六刊出). 本连载之内容仅属作者个人言论，不代表本报立场。 连载内容略有删节。为尊重个人隐私，部份人名为化名。 薛乃印纪实体故事《我不是凶手》现已出版，在以下地点有售： 大华超市(Mt Eden)83 Dominion Rd, Mt Eden 大华超市(Pakuranga)312C, Ti Rakau Drive, Pakuranga 大华超市(Northcote)53 Pearn Cresent, Northcote 大华超市(NewLynn)3121A, Great North Rd, NewLynn 大华超市(Manurewa)222 Great South Road, Manurewa 大华超市(Albany)Shop 4 / 100 Don McKinnon Dr, Albany 大华超市(Henderson)3 Edsel St, Henderson 大华超市(Panmure)159 Queens Road, Panmure 新西兰华文书店672 Dominion Rd, Mt Eden 鸿利超市(Three Kings)540 Mt Albert Rd, Three Kings Plaza 先驱报社(CITY)203 Hobson St, AKL City (责任编辑：新西兰 XinXiLan) |
